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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你已经活得足够长了。
你的母亲早就去世,你的兄弟们也在
() 几十年前陆续离开。
曾经存在于你一千零一夜故事里的配角都已经不在(),只剩下孤独的山鲁佐德和长生的国王。
现在和你对话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你兄弟不知道几代之后的后裔。顶着满鬓白发和充满沧桑的皱纹,他拉着你的手说:“苍璧大人,我的孩子们,以后也交给您了。”
你看向围坐在你和他身边的大人、孩子,他们的脸是如此真诚,如此期待,如此..陌生。
入夜时分,面对你的国王,你沉默着,再也讲不出精彩的故事。
长生,如此多人类曾追逐过的东西,原来是这样可怕。
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熟悉的事物一件件消失。仿佛只是一瞬之间,原本立在天衡山脚下的泥土棚子,就变成了一栋栋干净的砖木小屋。里面居住的人们不再嘶吼着质问神明苦难何时结束,而是体面地为你奉上茶水,向你询问摩拉克斯下一年的神谕。
某个平常的春日,摩拉克斯忽然起了兴致,询问起新婚之日,母亲簪到你头上的钗。
而你却毛骨悚然地发现,你对此,毫无记忆。
那支母亲心爱的钗,那支陪她度过了几十年人生、最后落到你头上的钗,那支摩拉克斯口中、你曾无比珍视的钗,是什么?
你的母亲,是谁?
你忘记了。
那些曾经遇到过的人和事。
岁月就是如此残酷的东西。
铭记太短,遗忘太长。
摩拉克斯告诉你,这叫【磨损】。
这是天理给予所有长生种的原罪。
“但你不必担忧我的情况,”看到你惶惶的表情,祂短暂地退去冷漠的面具,对你露出了平静的一面,“磐石坚硬,在应对【磨损】上似乎亦有优势。”
“只要【契约】还在,我还可以保护你们很久。”祂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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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了。
当年引诱摩拉克斯落下神坛,是错误的。
背负着一个国家、背负着所有臣民的期望,背负着【磨损】的诅咒,在岁月的长河里前进,真的,太绝望了。
如果祂还是无知无忧的神明,如果你们不曾相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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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夺取祂的权柄,还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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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察觉【磨损】对你的影响。
背叛的种子,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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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山北有名为哈艮图斯的尘之魔神,性情温和。
在与祂几次接触之后,摩拉克斯决定将部族迁至哈艮图斯子民居住地,一片未来被称作【归离集】的、远离海边的净土。
在搬迁的前一天,你策划了你的背叛。
拔出匕首的一刻,摩拉克斯脸上露出了让你终身难忘的表情。
你忽然意识到。
你的一生似乎都在做错事,在不断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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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我吧。”
() 最后的最后,你对摩拉克斯说。
不要理解爱情,那只会让人痛苦。
不要记起我,那只是一个错误。
以诅咒之名,你解开了你和神明的【契约】。
你自戕于【璃月】建成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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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像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笼子里。你捂着胸口,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希古居的店主担忧地看向你,轻柔地问道:“客人、客人?您还好么?”
你无暇回复琳琅的好意,躬着身子跪在地面,急促地、剧烈地喘息着。
似乎有谁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什么,然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关门声。
“…嘘,放松,苍璧。”有人将你自地上抱起,手指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捏着你的下巴,强硬地抬起你的头,“看着我,抬头看着我。”
你双眼涣散地抬起头,看向环抱着你的钟离。
“…没有发觉这柄匕首也在希古居,是我的疏忽,”钟离叹了口气,“…本想至少等到葬仪结束,不过这样也好。”
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黑发金瞳的青年摘掉一边手套,露出平时被黑色手套包裹的、金棕色岩石构成的手,缱绻地、温柔地顺着你的脖颈,一路抚摸到你眼角的泪痣。
“看着我,苍璧,”他对你说,“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坚硬的手指分开你的唇,按在你舌尖的岩印上。钟离看向你,金色的双瞳熠熠生光:“回答我,你的【神明】是谁?”
“…【钟离】?”你颤抖着、期盼着、几乎卑微地唤出那个名字。
岩印发出刺眼的光,【钟离】怜爱地低下头,亲吻了你的额头:“答对了,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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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我宽恕你的罪。
因为我是你的主,我知晓你纯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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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走失多年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人,你难以自制地在【他】怀里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