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鹿野院打了个响指,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只要将毒下在某种【媒介】上,再让死者主动把【媒介】涂到馒头上吃下去就可以了。”
“而那个【媒介】,自然就是理应存在却莫名消失的——口红。我说的没错吧,志村女士?”
“…我不知道什么口红,”志村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动摇,却还是咬牙坚持,“天领奉行的家伙只能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推理么!”
“诶,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觉得这么明显的证据会被忽略么——被咬过的馒头上留有口红印,而死者脸上却完全没有化妆痕迹,”鹿野院夸张地退了一步,双手在胸前挥动,“难道不是志村女士你,借着假装抢救死者的机会,将死者脸上的妆全部擦掉了么?”
“让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志村女士你因为死者对父亲餐厅的评价,而对死者产生杀意。这时候,恰好你听到了她对蓝川老板的批评并得知了老板准备向池波先生定制温泉馒头的计划。”
“同为料亭主事,你知道池波先生做馒头,喜欢填充过多馅料——给人咬破外皮,香甜满溢的快乐,一个恶毒的计划因此成型。”
“你约了死者在今天一起泡汤,趁她不注意将毒下在了她的
口红中——当然,仅是唇部接触毒物是无法致死的,真正的杀手锏在于温泉馒头爆出的馅料。”
“我猜,死者一定是和我刚刚一样,用手抹去了唇边沾上的多余豆沙,又舔了手指,才中毒倒地的。”
“没、没错!”蓝川听了鹿野院的话,满头大汗地接连点头称是,“松本她确实就像鹿野院同心说的,是舔了手指之后才倒下的!”
“…呵,马后炮,”志村听完鹿野院的推理,也不再维持那副悲伤的假面了,而是气势凌厉地直面少年,嘲讽道,“说了这么多,证据呢?只靠小说一样的推理是没法在现实实施逮捕的。”
“是哦,证据呢?”听到志村的质疑,鹿野院并没有愤怒,反而支着腮,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志村女士,你猜——既然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口红的问题,为什么一直没有指出你的可疑之处,还要让池波先生跟在你身边,充当嫌疑人呢。”
志村闻言,目光猛地转向默默站在一边的你身上。
你见状叹了口气,走向墙角用作装饰的花瓶,用手帕垫着取出一叠被弃置的纸巾。
面对志村瞬间变得恶毒又恐慌的表情,你冷静地说道:“您今晚一直在用余光看着这里,我想,在用手擦去死者脸上妆容后,您就是用这些纸巾擦去手上残余毒药的吧?”
———
与本格派小说里所有识相的犯人一样,找出关键证物后,志村便不再挣扎,而是痛快地交待了所有犯罪事实。
抓捕、处理尸体和现场、通知家属,这些后续手续自然轮不到鹿野院做,在其他同心们敬佩的目光中,少年侦探挥了挥手,和你一同向着食野屋走去。
深夜的稻妻城,月明星稀。虽然还是很冷,却有几分冬日独有的美。只是可惜,此时走在路上的两人显然没有欣赏的心情。
“——池波先生,”跟在你身后的鹿野院拖长了声,撒娇一般叫道,“还在生气么,池波先生?”
没有得到回应,天领奉行的大侦探弯着眼,双手直接抱着你的手臂:“哎呀呀,池波先生这么生气,我可以认为,是因为你特别关心我——的安危么?”
“…没有,”生气显然提高了你的害羞阈值,你侧过头,努力忽略了手臂处属于少年灼热的体温,抿着嘴说,“鹿野院君愿意为了破案冒险,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和侦探说谎是不行的哟,池波先生,”鹿野院听了你的话,扑哧笑了出声,草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几丝狡黠,“而且我和池波先生也不是没有关系嘛。”
在你骤然加速的心跳中,鹿野院凑到你的耳边:“毕竟我们可是———”
“最好的拍档么。”
少年笑了一声,带着几分顽劣说道。
———
“哎呀呀,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呢。”
“在期待什么别的答案么,池波先生?”
“…才没有。”
你红着脸,甩开鹿野院的手臂,加速向着食野屋走去。
在少年爽朗的笑声中,你决定接下来几天,料亭都主营蔬菜沙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