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摸到王兆君的院子,却发觉有人比他早先一步。他隐在暗处,想要看个究竟,没想到对方十分谨慎,说话声音几乎贴耳。
直到对方出来,宋元喜惊觉,那人竟是他师父!
“师父怎会深夜来此?难道师父他真的心有妙善真人?”
望着谢松的背影,宋元喜被冲昏的脑子终于清醒,他此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师父的神魂,稽五星的师父,他管不了了!
“对不住,妙善真人,你的命运,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元喜歉意看了眼亮着的闺房,默默转身。
离开王府,
他一路追着谢松脚步,终于在半道把人拦住,“三少爷,你等等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谢松当真停下。
宋元喜赶到跟前,直接就道:“三少爷,你别生气,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不瞒你。”
管他规矩不规矩,天大地大,师父最大!
师祖啊师祖,徒孙不孝,对不住你的嘱托了。
宋元喜做好心里建设,已经是豁出去的架势,表情毅然决然。
谢松心头松动,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那你说说,你是何人,来我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我是哔——哔——哔——”
宋元喜一脸懵逼,卧槽怎么回事儿L?我的声音自动消音了?
“三少爷,我哔——哔——哔——”
宋元喜不由急了,“不是,我真的想说的。”
谢松默了下,又问:“那你说说,你与吾空师父,是何关系?又或者,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对于来到自己身边十几年的老者,谢松是充满好奇的,若是宋元喜能够坦白这一点,那自己也愿意再相信他。
宋元喜松了口气,又说:“你说吾空师父啊,他就是哔——哔——哔——”
宋元喜愣住,不死心,“吾空师父是哔——哔——哔——”
“三少爷,我冤枉啊~”宋元喜急得快要哭了。
谢松冷哼一声,往后退开几步,“宋元喜,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说罢,径直离去。
宋元喜望着黑夜中消失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又哭又骂。
骂天骂地骂祖宗,差点失去理智。
“年轻人,你莫要再犯错,辱骂天道,小心遭雷劈。”老者忽然出现。
宋元喜看着眼前人,气得磨牙,“你们一个个的怎得如此狡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合该我被我师父误解?你的身份不能说,我师父的身份不能说,连我来自沧澜界一事也说不得?那我死了算了,我如何能够顺利带我师父的神魂回修真界!”
老者气定神闲,只微微摇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小世界的原则,怎么做是你的自由。”
“但若是有违此方天地规律,一切责罚,你一律承担。”老者再次警告。
宋元喜整个人颓废,坐在街道中央,失魂落魄的。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却不想,这事情真做起来,处处有难。
那些奇葩的消音效果,没让他解释清楚,指不定让师父对他更加怀疑了。
“您就不能帮帮我吗?我师父若是一直留在此界,只怕不妥吧?”宋元喜忽然抬头。
老者却笑,“有何不妥,若是你带不走,那便留下送我。”
“!”
宋元喜不禁瞪大眼,这天道怎么得寸进尺啊!
老者又笑,“逗你呢小子,不属于此界的神魂,自该回归去处。”
“那您的意思是?
”
“开门见山不妥,
你便不能想想办法,
曲线救国?”
作为小世界的天道,老者不能将话说的太直白。如此点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宋元喜依旧坐在那儿L,呆愣愣的。
老者等了会儿L,留下一句,“想明白,来城郊十里庄寻我。”
宋元喜看着离去的背影,脑子已经开始高速运转:曲线救国,怎么曲线?师父那里不能直说,那我能不能告诉别人真相?不妥,这凡俗界都是普通人,这话说了也没用。
“唉等等!”
宋元喜眼睛登时发亮,“我怎么把这事儿L给忘了。”
第一日正午,宋元喜直奔十里庄。
一见到老者,就急切问:“前辈,你昨夜说愿意帮我,可是当真?”
“嗯。”老者慢悠悠喝茶。
宋元喜立即笑开,干脆道:“那就请前辈相助,帮我去势。”
“噗——”
老者一口茶喷出,惊呆了,“年轻人,你说什么?”
“我如今凡人之躯,想要掩盖自身却是不行,劳烦前辈使些障眼法,将我“做成”一个太监。”
“太监,你要作何?”
“自然是曲线救国。”
“哦?说来听听。”
“我师父这条路是死胡同,已经走不通了。那我就去走妙善真人那条路。历史的轨迹总是一样,无论经过多少遍,该如何还是如何,既然妙善真人注定要去沧澜界,那我就做她的功课……”
宋元喜讲述自己的曲线救国计划,老者听完,直接笑出声。
“怎么,我这计划不妥?”宋元喜心里忐忑。
老者却是笑着摇头,“倒不是不妥,只是你这年轻人,想法忒是有趣儿L。”
“是嘛,我师父也经常这么说我。”
老者为宋元喜做了障眼法,安排合理的身份,让其先一步进宫。
待王兆君进宫,被封为贵妃时,他很顺利就被分配到她的宫殿内。
“你是?宋元喜?”王兆君在宫内看到熟悉的面孔,十分惊讶。
宋元喜捏着嗓子回答:“小喜子见过贵妃娘娘。”
“你当真是宋元喜?”
王兆君依旧不敢相信,这人不是表哥身边的书童么,怎么一转身就成了宫里的太监?
难道……皇帝在表哥身边安插了眼线?
越想越不对劲,王兆君急匆匆离开,留下宋元喜一人站在原地,尴尬茫然。
唉不是,这个发展趋势不对啊,熟人局,怎么就惊悚害怕了呢?
“我长得很凶神恶煞?”
宋元喜从怀里掏出一枚小镜子,左看右看,只觉自己长得还不赖。
就算是放在太监界,那也是相当貌美的存在。这长相,多讨娘娘欢心啊,妙善真人居然不喜欢。
“难道真人喜欢星星那样儿L的?又或者春羽那般模样?”宋元喜陷入思考,想着要
不要去找老者,
将自己换一张脸。
而此时的王兆君,
已经赶去另一处宫殿,与人见面。
“妹妹,事情不妥。”
王兆君屏退宫人,立即说了宋元喜一事,说完眉头皱起,“若当真是皇帝派的眼线,那表哥身边,是否还有其他危险?”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什么小喜子,你把人安排到我宫殿,我倒要瞧瞧,对方能使出什么花样儿L来。”
“妹妹……”
“那老不死皇帝,想要享齐人之福,我们姐妹便让他称心如意。此事早已决定,谁也无法改变。”
“可是……”
“哎呀姐姐,你别可是可是,你那谢哥哥听你一句可是,眉头皱起都能夹死苍蝇了。”
王雪灵看着对方婉约之态,只觉脑子嗡嗡的,难怪谢家表哥非要让她陪同一起进宫,单就是嫡姐这模样,确实可能不成事。
王雪灵,王家庶女,却与王家嫡女王兆君姐妹情深。
两人的情谊,自小结下,其缘由却是王家万恶之源。
王兆君不由想起年少时,那一个可怕的夜晚。
那年她不过七岁,因为害怕黑夜不敢独自入睡,遂瞒着丫鬟偷偷跑去母亲院子。本以为等来的又是一个温馨的夜晚,却不想在那里,看到人世间最恶心的一幕。
她那端庄有礼的母亲,竟然与她的伯父有染。
若只是这般,她还不至于信念崩塌,此后一年,王兆君小心观察,发觉整个王府,犹如深渊地狱。
父亲与伯母,父亲与婶婶,祖父与婶婶,堂哥和堂姐……
王兆君被彻底吓坏,是在九岁那年,她一直信赖的一堂哥,竟然将魔爪伸向她。若不是庶妹王雪灵救她于危难,只怕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当时的她们,一个九岁,一个八岁,不知哪来的勇气,将人推进荷花池。
事后,她被吓傻了,庶妹却是一言不发拉着她回院子,然后盖上被子睡觉。
“姐姐,今晚我与你一起说悄悄话,很早就睡了,我们哪儿L也没去。”
王兆君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冲着点头,“我听你的,你自小就有主意。”
宋元喜被通知去往另一个娘娘的宫殿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唉不是!我与贵妃娘娘第一次见面,并未冒犯,娘娘何故对我如此厌弃?”
“谁知道呢,咱们做奴才的,可没得选择。你便知足吧,只是调去另一位娘娘宫殿,若是被贬冷宫,有的苦头吃。”
宋元喜内心哇凉哇凉的:我不想去找别的娘娘啊,我只想要待在妙善真人身边。
等到殿内,就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哟,从姐姐那儿L挖过来的小太监,抬起头让本宫瞧瞧,长得如何。”
宋元喜内心麻木,无悲无喜抬头,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怔愣当场。
王雪君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些个臭男人,即便去了根,还是一样瞧着恶心。
“怎么,本宫长得美吗?”
王家有女兆君,倾国倾城。然世人不知,王家庶女雪灵,亦是国色天香。
老皇帝当初只选中王兆君,然而“阴差阳错”遇见王雪灵,一话不说,就要姐妹同时进宫。
宋元喜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同时不断骂自己蠢。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此界有师父和妙善真人,却独独遗忘了另一位,妙音真君啊,妙音真君!这位也是来此凡俗界,和妙善真人乃是姐妹啊啊啊!”
“唉,还是我记得不够勤快,当初春羽念叨妙音真君和他师父关系时,我就应该问得再清楚些。”
不过眼下这情况,似乎也不赖?
宋元喜默默暗喜,觉得曲线救国的路子走宽了。
然王雪灵瞧着眼前痴迷呆愣的太监,一股恶心感由内而生。
她挥挥手,直接喊道:“来人,给本宫掌嘴。”
“!”
宋元喜惊呆住:啊不是!妙音真君,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先前还上玄天宗找我爹讨论丹道呢,你还夸我聪明伶俐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