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2 / 2)

说着把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又说:“这书内含阵法,我瞧着翻阅麻烦得很,我换一本再看。”

“此内阵法皆是我所设。”行知真君一句话,扔下一记响雷。

宋元喜整个人僵住,心中小人却是嗷嗷的,“老头儿不做人,竟然试探我!”

沉默许久,宋元喜无奈坦白,“行知真君,你究竟想问什么?”

话音未落,宋元喜顺手设下一个隔绝阵。

行知真君眉头一挑,却又是摇头,而后随意抬手划拉那么几l下,一个全新的隔绝阵将两人笼罩。

“隔绝阵亦是有等级,元喜真君,你既已元婴,又对阵法有所研究,合该使用五级隔绝阵,怎得出手还是二级水平?”

宋元喜一张脸涨的通红,脸上表情变化那叫一个精彩。

五级五级!老子得有那个水平才行啊!

谁特么不想使用高级隔绝阵啊啊啊——

行知真君很快意识到这点,再看眼前人,表情更是微妙。

那眼神,带着不解、困惑、怀疑,甚至是有点自省。

宋元喜这会儿却是看不懂了,眼前这位行知真君,言行举止无一不表明,对方已经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对于王安宗来说,是存在危险性的,合该将他捉拿好好审问。若是问出点什么,或许还得通知其他四宗。

那么,他外来人的身份,或许就保不住了。

可眼下,对方贴心的设下高级隔绝阵,又对他没有任何束缚,甚至连威压都不曾释放,这么友好,让人心里越发不得劲儿。

“行知真君,你——”

“元喜真君,可否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元喜懵了下,点头,“行知真君请说。”

“你那阵法,是跟谁学的?”

行知真君话毕,拿出一个罗盘,至于半空中,“别说谎,一旦罗盘混乱二次,我必除之。”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威压,有那么一瞬,宋元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捏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破。

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和束缚感,让他几l乎动弹不得,神魂难捱。

威压散去,宋元喜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喘气

() ,而后抬头,整张脸汗流如水。()

“前辈,晚辈不敢造次。”宋元喜艰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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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点点头,“如实说罢。”

宋元喜虽怕得要死,心中却还存着侥幸,随口说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

那罗盘上的指针瞬间紊乱,左右摇晃个不停。

在对方开口前,宋元喜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前辈息怒,我就想试试,这玩意是不是当真好使,假的,先前所说确实是假的。”

老者哼笑一声,“莫耍小把戏,你还有两次机会,若不怕死,尽可再试。”

宋元喜使劲擦汗,哪敢再试,只老实回道:“阵法相关,得长辈和师父教导,也有家人相助。”

他的阵法水平,最初得益于自己师父,而后又得宋元若和稽五邑的书面传授,最后还从自己师祖那儿学了点皮毛。

是以这回答,他自觉没毛病。

果然,罗盘未动。

老者看了眼对方,又问:“师父是谁,师门何在?”

宋元喜迟疑,还未想好怎么回答,却听老者又是一句,“你可以说谎,用去两次犯错的机会,那么接下去的问题,你便再无说谎的机会。”

这话可谓诛心,看似给足了机会,却又将后路堵的死死的。

宋元喜不敢赌后面问题的刁钻程度,只想保留机会,若是涉及沧澜机密,倒是再说谎也不迟?

于是干脆道:“师父名谢松,师门传承……据我所知,我已故太师祖,道号莼彰。”

老者听得这话,整个人不禁愣住,直直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又看,眉头紧锁。

宋元喜等啊等,等啊等,没等来第二个问题。

他刚抬头,却听老者说道:“取一滴精血置于罗盘上。”

修士精血珍贵,不得随意外用,此乃大忌。

宋元喜神情一瞬警惕,“前辈,你这是作何?”

老者没解释,干脆将人强行定住,而后逼出对方一滴精血。

宋元喜看得焦急,却见老者自己亦是取出一滴精血,于罗盘上和自己的血液重合。

看着两滴精血渐渐融合,而后呈现一个奇怪的符号,宋元喜懵逼一脸,老者却是释然又无奈。

“前辈,这是?”

“万万没想到啊,我竟然还能见着自家小辈。”

老者一声感叹,饱含几l千年的沧桑。

宋元喜却是怔愣当场,整个人都麻木了。

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唉等等!

我在临川界,哪来的长辈?

“前辈,姓宋?”宋元喜想着,这该不会是宋家老祖的老祖宗吧。

老者愣了下,顿时笑岔,“感情你还有所隐瞒,元喜,宋元喜。”

宋元喜顿时尴尬,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烦躁,稍不注意,就被扒拉个底朝天,根本不能愉快的玩耍。

“是,晚辈宋元喜,刚才听前辈提起,

() 我乃你家小辈。不知前辈究竟什么意思?”()

宋元喜赶紧起身,冲着对方行大礼,“晚辈愚钝,实在不敢乱加猜测,还请前辈与我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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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沉默一瞬,这才说道:“我有一徒弟,名曰岑参(shen)。”

“岑参,这名字好生熟悉,岑参、岑参……师祖!”

宋元喜猛然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看过去,“前、前辈,太师祖?!”

老者:“你师祖道号是?”

宋元喜恭敬回道:“师祖道号无极,乃我太师叔祖所取。”

老者不禁点头,“是极,莼瑾当年抢了我的活儿,为此还洋洋得意。”

……

宋元喜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太师祖,饶是万般想法,也没想到过这一种。

“太师祖,我听太师叔祖说,你横渡东海命丧黄泉,死的不能再死。那命牌和魂灯都尽数灭了,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活得好,还混进了王安宗,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老者做完工作,扭头看了眼身边呆头呆脑的小子,只觉自己徒弟脑子不好使。

“无极如何看得上你这样的?你莫不是走了后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宋元喜“啊”了声,抬头茫然看去,“太师祖,我不是师祖看中收下的,我是我师父收下的。”

顿了顿,又很不好意思说:“当年确实走了后门,我娘和我师父有些交情,所以就……”

“无极收了个不中用的徒弟?”老者又是一句。

宋元喜这就不干了,“太师祖,我师父可是大聪明,其天赋能力都是相当出色,师祖为有这么一个徒弟而骄傲,我为能当师父的徒弟而自豪,宗门更因为师父的存在,感到无比荣耀!”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真的!太师祖你别不信,我师父这人……算了,不说其他事情,单就论他个人能力吧。我师父金水双灵根,修炼速度却一骑绝尘,不弱于单灵根修士。当年金丹碎裂,毅然决然法修改体修,不过百余年,就重回金丹……截至今时今日,我师父已然进阶化神修为,器阵双修,皆是八级水平。于卜卦术上,更是第一人!”

说起自己师父,宋元喜滔滔不绝,若不是理智尚存,一直收敛,他能再讲二天二夜。

老者听完这话,倒是对自己这个徒孙有些兴趣。

遂又点头,“我就说,无极的眼光不至于太差,这才是应有水准。不过到了你这儿……”

宋元喜顿时垮掉,“太师祖,你别嫌弃的如此明显,我自尊心受伤得很。”

“这倒是没瞧出来。就你元婴修为,也敢入王安宗复刻大量功法的行为,我瞧着胆儿肥得很。”

宋元喜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看着眼前的老者,虽知对方是自己的太师祖,可太师祖在临川界已经待了好几l千年,甚至比在沧澜界待的时间还要长。

再看对方在王安宗的行为,应当不是简单的藏书阁守护者这么简单。

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修士,当真还会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沧澜界修士吗?

沧澜界的一切,与太师祖,还有关系吗?

日落西山,老者忙完一日工作,回头再看,却见宋元喜直愣愣在发呆。

他轻咳一声,招呼说道:“随我来。”

夕阳西下,宋元喜牵着一只狗子,跟在老者身后,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两人相差十几l米,宋元喜每每抬头看向前方,都会脚步停一停,而后又急促走两步,依旧保持原来的距离。

待站在一处洞府前,宋元喜却是不走了。

他看着洞府外不远处,那棵歪脖子树,那熟悉的造型和扭曲程度,心头一瞬涌上万般情绪。

“太师祖……”

老者回头瞧了眼,说道:“那棵歪脖子树还活着?当年无极从秘境里挖出来,半死不活又舍不得扔,莼瑾瞒着我,两人一起栽种在洞府门前。来了这里,我瞧着洞府外空荡荡,遂仿造了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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