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点头,宋元喜直接苍蝇搓手,热情之极,“那我们彼此作伴,进入墓地之后,同舟共济,携手并进吧!”
“宋元喜,你是不是心中没底?”莫怀真君难得聪明一回。
宋元喜完全不尴尬,痛快承认,“是啊,没了小师叔的陪伴,我这颗心呐,七上八下的,总觉自己可能会死在里头。”
莫怀真君听得皱眉,宋元喜可不能死,至少在他的责任范围内,人必须好好活着,否则如何与师父交代?师父又如何向师祖交代?
“你与我一道,万事小心。”莫怀真君如是说道。
宋元喜“哎”了声,笑容灿烂,“我一定听小师叔的,小师叔说咋办就咋办,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逃生,我绝不傻傻留在原地送死!”
莫怀真君张了张嘴,愣是没法回一句。
半日后,两人赶到夔藏墓地入口,此时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远远瞧去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的厉害。
莫怀真君带着宋元喜在人群中穿梭,最后走至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修士跟前。
“小师叔,这人不是王安宗的吧?”宋元喜虽与王安宗的那些修士不熟,但依稀还记得样貌。
眼前这人,面生得很嘞!
莫怀真君还未开口,对面那人却是笑开,“莫怀,这又是谁?怎得喊你小师叔,幽善道君又收了个徒弟?”
莫怀真君不回答,只生硬介绍道:“他是宋元喜,论辈分喊我一声师叔。”
扭过头,看向宋元喜又说:“这位是赤阳宗的柔苍真君,亦是位体修。”
宋元喜眼睛登时发亮,临川界的体修啊,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遇上。
当即便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与那柔苍真君热情交谈,不过片刻便熟络起来。
莫怀真君和柔苍真君也算好友,然彼此见面一直都十分话少,莫怀真君觉得这就是正常的朋友之间的沟通,从未觉得有问题。
等看到宋元喜和自己好友如此有话聊,甚至是眉飞色舞的状态,心中一时颇不是滋味儿。
不知是自责自己曾经那些年怠慢了好友,还是嫉妒宋元喜与自己好友能够快速熟络。
宋元喜与柔苍真君闲聊,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这才状似随意问了句,“不知柔苍真君炼的是哪种体修功法,可能简说一二?我瞧着真君气息浑厚,若非隗丹秘境只允许元婴修士入内,我当真以为你是化神修士。”
柔苍真君听得喜笑颜开,“宋道友过奖,不过是侥幸习的一本天阶功法,又侥幸获得几次机缘,而后在师父的教导下逐渐开窍……
总归不是我一人能力所及。()”
说了半天,愣是没说功法名字,宋元喜当下便知,这位赤阳宗柔苍真君,可不似莫怀真君这般心思简单。
“唉,果然还是和简单的人交往更舒坦,如我小师叔这般,真真是让人自在。?()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宋元喜心中感慨。
而另一边,趁着空隙,柔苍真君亦是与好友神识传音,“莫怀,你这位师侄可不简单,看似无辜无害,心思比筛子还多,你且防备着些。”
柔苍真君不知两人究竟是何关系,只以为是一般的宗门师侄,那自然是站在好友的立场着想。
顿了顿,又觉自己说得太过隐晦,怕好友听不懂。
便直白道:“那宋元喜变着法儿的打探我的修炼功法,又有意无意的打听赤阳宗的情况,此事肯定与王安宗无关,那必定就是他个人行为,此人相当可疑。”
这种可疑,不一定是会做出危害宗门的事情来,但就人品相关,值得商榷。
谁知莫怀真君听了这话,反应很是激烈,“宋元喜此人虽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人品绝对没问题!”
宋元喜有问题?那岂不是变相说明自己师父看人眼光不准?更是暗中嘲讽自己师祖当年收徒鼠目寸光?
这如何能忍,这绝不能忍!
“柔苍,宋元喜不是那种人,至少不会在我身上耍心思。”莫怀真君一口咬定。
柔苍真君只笑着打哈哈,对此不再辩驳,然心里对宋元喜这人却更是警惕。
夔藏墓地的入口完全暴露后,柔苍真君并不与赤阳宗的修士一同入内,反而跟在莫怀真君身边。
宋元喜与莫怀真君算同一师门,彼此间有些话也能摊开了讲,可插进来这么一个陌生人,这事儿整得!
“小花,你说这柔苍真君是不是有毛病,他总黏着莫怀真君做什么?”
狗子一直待在识海内,听得这话,神识探出去瞧了眼,顿时幸灾乐祸,“爹爹,那人防着你嘞,将你和莫怀真君隔得远远地,生怕你下黑手。”
“我哪能对莫怀真君下手?这人脑子有病,都说了是小师叔!”
“谁也不知你们同一师门。”
“说得有理,为了探查墓地时少些麻烦,得先把眼前这麻烦解决了。”
宋元喜对这种陌生环境有极高的警惕性,当年的乾元墓地吃亏太多,让他十分执着于万事俱备。
于是乎,趁着休憩的空档,宋元喜无意说道:“小师叔,太师祖让你多多照顾我,你说这要是在墓地里寻到了宝贝,我们怎么分配?”
莫怀真君想起宋元喜的“收破烂”行为,直接就道:“一般宝贝全都归你,若是珍贵之物,你我平分。遇上大机缘,便可凭本事。”
宋元喜连连点头,“小师叔当真宽厚,你这般照顾我,等回宗门,我一定和太师祖明说,这不得好好夸赞小师叔一番!”
柔苍真君听得迷糊,扭头看向自己好友,“莫怀,宋道友口中的太师祖,可是你师祖?”
() “嗯,确是。”
“行知道君不是只幽善道君一个徒弟?如何又来一个?”
莫怀真君一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宋元喜便无所顾忌了,直接说道:“我太师祖早年收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徒弟,然那徒弟不喜王安宗,便未入宗门。我太师祖因缘巧合入了王安宗,又收幽善道君为徒,幽善道君只我小师叔一个徒弟,但我师祖喜爱快速发展,收了徒弟,徒弟又收徒弟,我虽与小师叔差不多修为,辈分却是差了一截。”
说着一顿,又调侃一句,“不仅如此,我也爱收徒弟,我那徒弟见了小师叔,得喊一声师叔祖,莫怀真君辈分且高着呢!”
柔苍真君听得目瞪口呆,与好友求证,得知是事实真相后,直接沉默住。
只知王安宗的幽善道君产瓜极多,殊不知行知道君这般严于律己之人,也有大瓜?
唉等等!
那他先前如此怀疑宋元喜……难怪!
柔苍真君知晓自己当了小丑,当真是哭笑不得,再看好友完全没反应的态度,便知和一根筋根本不在同一脑回路。
宋元喜既是自己人,柔苍真君对其态度便完全不一样,此后寻宝之路,总算顺畅许多。
三人走完墓地的外围,收集一些可有可无的宝贝,便打算朝墓地内部前进。
还未走出多远,那道道机关迎面而来,打得三人措手不及。
三个元婴修士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堪堪避过,虽未受伤,却也狼狈得很。
柔苍真君当即拦下两人,不让继续向前,沉声道:“此墓地内部机关重重,若是寻不到机关布置图,恐进去也是徒劳,多走弯路罢了。”
“机关布置图?”宋元喜直接看过去。
柔苍真君解释道:“一般高阶修士布置自己的墓地之所,并不会设下死关,其一是为后人留条生路,其二也是想考验入墓者,能否得到自己的认可,获得机缘或传承。”
“大乘修士的墓地,便这么不想死后清净么,总这么一批批来人闯入,不觉烦躁?”宋元喜实在想不通,修真界的那些个墓地,为何整的一出又一出。
“我若是哪一日将死,布置的墓地必定是处处险要,绝不给一只苍蝇活着进来的机会。死后还被打搅,如何能够安生!”宋元喜畅想着未来打算。
柔苍真君表情一言难尽,看了眼好友,神识传音,“你这师侄好生想法,这是打算将自己一身本事绝了后,尘归尘土归土。”
高阶修士,尤其是进阶化神之后,即便身陨道消不能再次投胎,总能保留最后一口气,也就是所谓的意念。
这意念根据生前修为高低,可留几千甚至几万年,自是想要有所作为的。
莫怀真君却是脑回路清奇,直接回道:“他可能活不到化神,进阶无望了。”
柔苍真君顿时失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回过头,竟是听到宋元喜自个儿在嘀咕,“我若是进阶无望,两千岁未能进阶化
神,不过元婴修为,布置墓地还有必要吗?高阶修士不屑元婴墓地,低阶修士怕是连闯墓地都没胆儿,我那墓地随随便便拾掇,也无人问津啊!”
“唉小师叔,你说我若是将死,该埋在哪儿?王安宗里头我可不乐意,你看是不是回去后,让太师祖给我算一卦,寻得一处风水宝地为好?”宋元喜一脸真诚询问。
莫怀真君当真认为,宋元喜是进阶希望渺茫,便点头回道:“此事可行,倒也不必麻烦师祖,我师父亦是卦术了得,你找她便好。”
“是嘛!这不巧了么,我师父也是卦术了得,回头我一定好好请教师叔祖,看看师叔祖的卦术与我师父相比,谁胜一筹?”
“那必定是我师父,无二话。”
“不一定哦小师叔,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常有之事,师叔祖这前浪,指不定得被拍死在沙滩上。”
“宋元喜,我看你现在就挺想死……”
柔苍真君一直不懂,自己好友如何能够有这般心机城府的师侄,直到此时此刻,瞧着二人不大聪明的拌嘴,他才恍然明白。
这应当算是,师门传承吧?
如此一打岔,倒是心情放松许多,此后柔苍真君提出寻找机关布置图,另外两人更无异议。
宋元喜是不懂机关的,这属于阵法的高级衍生,他完全没接触过。
莫怀真君却是疑惑,“你不是说你师父卦术了得,如此想来,机关术也应该不弱。你却一无所知?”
宋元喜直接回道:“没道理我师父会的,我就一定要会。我师父会炼器,会阵法,会卜卦,会机关,他还会……可我就是啥也不会。”
莫怀真君:“……”
这人是如何做到,啥啥不会,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当年师祖究竟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那徒弟收的徒弟,也和宋元喜这般出类拔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