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睡醒,你和我去个地方好吗?”
“当然。”
言戒亲亲他的发顶:
“别说刀山火海,就是奈何桥,陪你走一趟也不是大事儿。”
江南岸微微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闭上眼睛。
“累坏了宝儿,睡吧。”
他听见言戒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很温柔,很安心:
“不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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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岸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这些天他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噩梦惊醒,醒了又不敢再睡。实在撑不下去就吃两片安眠药试图用药物麻痹自己,但效果甚微,他还是会在梦里看见那双让他恐惧的眼睛,就这样轮回往复恶性循环。
但今天,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好像还是梦到了什么东西,不过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忘记了。
但他想,那应该是个很安逸的画面——大树的枝叶在风里摇摇晃晃,还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伴着清风飘向他,具体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阳光晒在植物上那种干燥清苦的味道。
“……他状态不好,他需要时间。不是大事儿,但他现在做不了这些,嗯,对,他说想让我陪他出去一趟,那有什么事儿等我俩回来再说吧。好,那这两天麻烦您了。”
言戒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打电话,手指拨弄着阳台那棵小树盆栽的叶片:
“对了,那姓林的找见了吗?他到底在搞什么鸡毛?”
齐虹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联系到了,赖皮一个,说是要钱,说谁给的钱多就听谁的……我在想这事儿要不就这么算了,买他一手造谣生事的道歉函,给个百八十万的,就当破财消灾了。”
“不成。这种人,给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是个无底洞,填不完的。而且他这么对江南岸,就真让他如愿拿着钱出去逍遥快活过日子吗?我不想。”言戒轻嗤一声。
“那你想怎么样?”
这种事没法直接和江南岸本人聊,反正现在言戒也算是江南岸半个家属了,而且此人有背景有能力有想法,也是真心为江南岸好,所以现在齐虹解决问题前挺乐意问问他的意见,和他商量着来。
“还不知道,我想想吧,反正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娘的,把我江老师弄成这样……还有,谁把这混球挖出来的,那些出损招儿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言戒拿起喷壶给盆栽喷喷水,叹了口气:
“暂时先这样,我想想办法,最近网络舆论这块就拜托您了,辛苦。”
“没事,都是应该的。”齐虹也跟着叹气:
“你……照顾好他。”
“嗯,会的。”
言戒挂了电话,从藤椅上站起身,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掀开纱帘走进卧室,发现江南岸已经醒了,正半睁着眼睛看着纱帘尾部被微风吹得轻轻晃。
“醒了宝儿?”
言戒立马挂上笑容,过去摸摸他的头发:
“想吃什么?”
江南岸看看他,没回答,只问:“刚才在打电话?”
“嗯啊,跟朋友聊两句。”
“嗯……”
江南岸撑着身子坐起身,低着头安静片刻后,轻轻握住言戒的手:
“我们走吧?”
“走哪去?”
“……”江南深吸一口气,好像要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