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的手术必须如期进行,他这两天基本没有进食,只是靠营养液维持最基本的身体运作。
早晨护士来帮他备了皮,又说要去掉身上的饰品。
鹤爵道,“这个手镯属于终身款,恐怕取不下来,这个不用担心,我跟柏医生打好招呼就行。”
小护士走了。
鹤爵过来拉住沈望的手,跟他宽慰道,“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多小时,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见面。”
沈望露出笑说,“我不担心,反正麻药打了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该说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你的手冰冰凉凉的。”
鹤爵低了头,猛地抬起头时,连眼眶都泛红了,原本他并非一个多情的男人,只是因为爱上了沈望,才变得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般脆弱敏感。
“你生妙妙的时候,吃了很多苦,现在为了生淼淼,还是你在吃苦,望崽,我真该死。”
沈望已经不准他再说下去了,淡道,“我现在可是要去鬼门关转一大圈了,你可不要在我和二宝最关键的时刻说这种丧气话,咱们家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你,嗯?”
护士推来理疗床,准备将沈望搬运到上面,鹤爵的激动情绪一旦开了头,俨然有点收拾不住的苗头,双手开始不停地打颤,直到将沉甸甸的两条生命,全部搬运到理疗床上。
“我和妙妙在手术室门口等你们俩。”
从病房到手术室的路程只有短短几百米,今天情况特殊,俨然变作了几千米,几万米似的。
鹤爵的手变得越来越凉,每一根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仿佛不停地从沈望的手间汲取热量。
沈望只是对他温柔的笑着,深切地望着,却不再多说一个字。
若说胆小鬼的话,他以前一直比谁都要胆小呢,可是今天这样一比较,却发现原来鼎鼎有名的鹤爵才是真的胆小。
手术室前人人平等。
这个世界上,也终于有鹤爵根本迈步进去的地方。
沈望朝他的方向做了一个口型,“要等我们哦~”那一只被鹤爵攥得发凉的手指微微一翘,露出一小截的小手指,仿佛在等待一个约定。
一个关于终身的约定。
鹤爵彻底绷不住了,像他这样的地位、这般的经历,这等的岁数,很难从一生中找出一个怕字。
但他现在真得很怕,怕极了,手术室指示灯的颜色从绿色转变为了红色,分明是火上烹油,将鹤爵整个人往火架子上悬挂。
鹤爵不停地在原地徘徊,分明沈望才刚被推进去,可他整个人已经变得焦灼不安,每一分钟都衍变作恐怖地炙烤。
他要疯了!他要疯了!他要疯了!
赵管家实在看不过眼,一把摁住鹤爵来回旋转的身躯,言道,“不如我现在把妙妙小姐接来,这样你们父女俩互相打气,也能好受点。”
他跟沈望商量了好几次,针对提前剖腹产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告诉妙妙。
沈望是觉得不要让女儿担心,等从手术室里出来是一样的。
鹤爵则持相反意见,不过老婆总归是天,他也无力胜天。
鹤爵踟蹰半晌,觉得沈妙妙在场更好,正准备让赵管家去接小姐。
哪知沈妙妙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沈望的手机上,鹤爵手里捏着对方的手机,没有接听。
不到半分钟,电话直接又打到了鹤爵的手机上。
鹤爵与赵管家对接眼色,转换了心情,才选择接听道,“怎么了?”
沈妙妙显得十分焦急,完全忘记自己跟鹤某人不合的事情,言道,“爸爸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