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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热 沉不碎 3974 字 1天前

借钱善后,等着他的只有空无人气的家。

他当然也说了那一巴掌,还有零零碎碎的许多事。

“我一般把自己对沟通的抵触归结于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这些事,”阮文谊半个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但在我理智思考的时候,又总会对我自己产生怀疑——家庭更严苛的人也不是没有,难道人人都像我一样冷漠别扭,不通人情?我看也未必。可能根本的原因还是我有问题,我的包容心太小,共情力太差,才让你走得这么累。”

他藏在被子下的手勾着查槐的指尖:“我应该欠你一句对不起。”

查槐看着他笑,没拒绝他的道歉:“你从什么时候爱我的?我想听真话。”

阮文谊很认真地想了一会:“不太好说。大概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一直到某个足够明显、分量够重的时刻,才被我捕捉到。”

“啊,懂了,”查槐说,“日久生情。”

阮文谊在下面轻轻踢他一脚,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两种意义上,说得也没错。

阮文谊笑得不明显,还喜欢往枕头里藏。他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仔细看看,还留了些许红痕。查槐小心地碰碰那里,轻声说:“感觉像在做一个美梦。”

他的声音比阮文谊要低一些,说得也慢一些。

他说起他和阮文谊的曾经。

“敬完酒以后我们都有点上头,你先回的酒店房间。我进去的时候,你礼服都没换,坐在墙角,靠着墙壁外面发呆,好像累极了。”

“我那时候就知道,你是不爱我的,”查槐说,“我见过你更累的样子——在你大二的时候,我小长假跟着别人打下手,去了你所在的城市。我拿着东西去校门口等你,没打通电话,就坐在路边休息,正遇见你和杜樵出门外回来。”

“你们大概是玩了一天,身上全是汗,走路都有点踉跄。杜樵拉着你的手从我面前走过,我看得到你眼里的放松和开心,而婚礼那天晚上,你更像是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我没经过人事,你那天晚上抓着我的手教我和你做爱,像是木偶被牵动关节,机械地完成任务。”

他的不安早在很久前就植下,又在时间里生根发芽,长到了恼人的高度。

阮文谊看着查槐,朦胧间似乎看到了那个受委屈也不吭声、一个人暗自消化的少年。

这得多累啊。

阮文谊仅仅是代入查槐想一想,就觉得酸涩得难以忍受,又进而生出困惑:他究竟是哪里好,让查槐能顶着压力支撑这么久?

阮文谊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你让我动心的地方,就是后来让我不安的地方。”

查槐的高中时期像是被浸泡在苦海里,看不见光,呼吸吞吐间都是苦涩的气息。

少年人总有点好强,还无可避免的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老师的“特别照顾”,每次缺课时同学们奇怪的目光,善意或者其他情绪带来的差别对待把少年查槐彻底隔绝在正常的高中生活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