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玻璃划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却完全不想管,甚至还有种把伤口撕得更开的冲动。
不仅是他的伤口,还有阮善的脖子,汪延平的胸膛,还有那许多许多踩着他亲朋的尸骨捞钱的人,他想看他们被碾压被撕碎,变成再也拼凑不起来的残渣,再也别让他看到他们的嘴脸。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一直到脑海中可怕而恶心的幻想里,闪过了阮文谊的面孔。
在那种幻想里出现的,当然不会是什么正常样貌。
查槐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他,是仇恨吗?可他明知道阮文谊是个彻底的不知情者;是爱吗?可真的爱他怎么会幻想他那样惨烈的模样;还是因为,他正好就在眼前?
可他真的……想让阮文谊变成那样吗?
查槐浑身一激灵,伤口往旁边杂物柜的棱角一撞。
没愈合的伤口在这一撞的作用下再次哀鸣,刺痛顺着手腕传到查槐混乱的脑海里,给他撕出一道清醒的逃离口。
眼前依然是昏暗的仓库,他像是溺水的人,阮善与阮文谊的声音明明辨别得出,却怎么都听不清。
查槐感受着伤口再次撕裂带来的疼痛,伤口中生长出的无形的尖刺刮着他的心,他生出一种逃离这里的迫切欲望。
“查槐!”
阮文谊不知道喊了多少声,查槐终于听到了他的呼唤,半个身子转了过来。
他手边的鲜血让阮文谊心里一揪:“你的手得处理一下。”
没想到查槐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只是平静道:“不用,我先走了。”
查槐从阮文谊身边侧身经过,阮文谊想喊住他,看到他的脸色后喉咙里却像是哽住鱼刺一样,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承认自己还有一分隐秘的期许,期待查槐发现他苍白的脸色,他不盼查槐能和以前一样关切,但总想着还能让他驻足。
但是查槐没有。
他侧着身子,直接从阮家父子身边挤了出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阮文谊还闻到了查槐身上洗衣粉的淡淡味道,是他喜欢的薰衣草气息。
可那一缕味道就像是查槐的身影,在阮文谊面前一闪,然后便极快的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阮文谊下意识想追,手腕却被阮善死死攥住。
看着他不自禁流露出的急切和失落,阮善脸上愧疚不忍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和我来,”他说,“查槐答应了你妈一件事。你得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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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没来得及修,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