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清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异能力绝对不是操控冰火那么简单。
几位相对而言更有发言权的高层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开口道:“末……”
他刚发出一个音节,那双灰眸不...
冷不热地扫了过来,脑内瞬间警钟大响,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假装无事发生地干咳一声,改口道:“月见里虹映,不是我们不相信,但毕竟口说无凭,你能给出什么证据吗?”
对比刚才,他们的态度好了不少。
如果他真的是特危级异能力者,还有望成为潜力股,那真的闹大发了。
前者说明他的异能力危害性极大,这类异能力的运作机制往往非常蛮不讲理,他们曾听闻有一个特危级异能力者能通过推理定罪的方式,强制扭曲因果论,百分百杀死凶手。
而后者是和异能力的威力和范围挂钩的,一个词概括就是破坏力。
要是两者都占了,高层们光是想想就呼吸不过来了。
“证据?”
月见里虹映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种蠢问题。
这种东西要怎么证明啊,去偷异能特务科的机密档案?还是把那边的长官抓过来,让他们亲口承认?
“……可以啊,很简单。”
他的眼神蓦地沉了下来,像是与岸边淤泥混杂在一起的海水,浑浊而又黏腻:“那就把你们都杀了吧。”
在他说完的那一刻,磅礴的杀气以他为中心爆发,冰冷又刺骨,充斥着浓重的恶意,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胜于刚才威慑性的炽热火焰,仿佛要将现实粉刷成残忍恐怖的黑|童话。
当然,其实他只是吓唬他们玩的。
至于他们会不会当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高层们打算紧急呼叫五条悟之际,月见里虹映突然卸下杀气,嘴角翘起,眼眉弯弯道:“怎么样?还需要我证明吗?”
千斤沉的压迫感被撤去后,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
少年的浅笑宛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将那股黑泥般黏腻的感觉彻底洗净,若是低头便是一地灰烬,刚才的一切仿佛是高层们集体产生了相同的幻觉。
“不必了。”白发老者再次出声,他的语气非常平缓,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脸色可以说是相当糟糕,像是生吃了一只□□似的,“直入正题吧,月见里虹映,今天我们是来谈轮回之眼的。”
“行啊。”月见里虹映笑着说,“所以,你们同意让异能特务科直接管理咒术师了?”
“这个条件恕我们不能答应。”白发老者黑着脸说,“轮回之眼虽是特级咒物,但它的价值没有到达这种程度,咒术师的世界应当掌握在咒术师的手中。”
坚定地表态拒绝后,他们本以为对方会故技重施,再次表现杀气腾腾的模样,但事实上他表情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刚进屋前的清冷气质如出一辙。
——反复无常的精神病。
这是高层们重新为他贴上的标签。
如果月见里虹映能听到他们的心声,绝对会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是摆脱不了精神病的身份了吗?
月见里虹映一点也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毕竟那个条件是他故意夸大其词的,真要让...
异能特务科直接管理咒术师,反而会多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他从没打算一步推翻咒术界,也不打算让异能特务科成为真正的赢家,互相牵制才是最好的答案。
抛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条件,打消总监部想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打太极的可能性,逼迫他们采取杀人越货的极端手段,最后把他们的脸都打肿,只好不顾脸面地主动坐上谈判桌。
虽然结局都是坐上谈判桌,但对他们那颗膨胀的自信心进行一顿拳打脚踢后,他能立下更强势的形象,方便他更轻松地拿下主动权。
接着,再以假意退让的方式提出他真正的条件,而同意退让的代价是换取其他条件,这样就更容易从吝啬的老东西们那儿扒下一块肉了。
以退为进,是他惯用的谈判手段。
说白了,和买东西砍价是一个道理。
“这样啊。”月见里虹映淡淡道,“放心,只要你们有这个诚意,条件是可以谈的,毕竟我不是来找事的。”
高层们惊呆了,原来他不是来找事的吗?
月见里虹映猜出了他们的心声,便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前面我提到了,关于我和异能特务科的关系,以及我的身份,所以我所做的一切皆可以视为异能特务科的立场。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方便他们亲自出马,就和你们私底下挂我的悬赏是一个道理。”
“异能特务科想做什么?”另一个高层问道。
——为了分你们这块垂涎已久的大肥肉啊。
当然,这个答案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必须“适当”地进行了一下艺术加工。
“为了保障普通人的安全,进而维护社会秩序稳定,必须要以更加合理化、规划化的方式管理咒术界。”
随口胡扯了几句高大上的口号后,月见里虹映这才提及真正的目的:“因此,异能特务科应当代表政府介入咒术界,并且享有提出法案和推行政策的权利。”
说罢,他不忘补上了一个友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