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一连串荒诞的“真相”砸懵了,心下无法相信,却在合欢宗弟子的证词以及发生过的事实相互印证间,越来越怀疑,这或许就是事实。
就连凌韵一时间都找不出这套故事的漏洞,差点要信了。她甚至还能将它补全得更合理……菡萏老祖和五长老,不一定是这个世界人们以为的同性恋那么简单,他们很像是前世定义的跨性别者,即心理认知和身体性别不符,所以才会情愿把自己的身体变成另一种性别。
只是凌韵知道,台上的人中邪了,说出的话也是邪物的意思。
男变女女变男应当是邪物搞的鬼,毕竟早在正清剑派,段江雪就有类似前科。
但她也没动作。毕竟邪物本体还没出现,她和掌门一样,有心想要坐山观虎斗。
“呵。”
台上忽然响起女子的轻笑,听其声便知主人必是绝世美人,但众人听着那声音,却不禁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脖子钻入心腹,寒毛直立。
菡萏老祖笑得娇美,却无端让人恐惧噤声。
“你的意思是,你刚刚将我的那个什么……邪法,给逆转了?所以我现在的身体变成了男人?”
“是变回了男人。”
狐惠看她的神情印着刻骨的仇恨,莫名让他的话显得异常可信。
“呵。”
狐惠扫过下方一张张目光炯炯的脸,与其中某些没来得及掩饰恶意期待的目光对上,嘲讽地冷笑一声。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逼我脱衣证明,让我当众出丑。让我猜猜,你是谁派来的人?”
菡萏老祖先是若无其事地瞥了掌门方向一眼,随后浸着毒汁的目光黏腻地勾了一把前排的重法真君。
后者不甘示弱地直视回去。
罂粟般美艳的女子娇笑一声:“脱衣,又有何难?又怎算羞辱?你们一群迂腐可笑的正道君子,可是小瞧了我菡萏。”
说罢,媚眼潋滟一弯,手指渐伸向衣襟,周身如春风过境,洒然泛起一股柔媚风情。台下观众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竟像是中了邪,直勾勾盯着看。
如此娇媚妖娆,率性迷人,怎会是男人?
人们心中模糊地跑过这个想法。
先前一直被菡萏老祖抱在腿上的少年颤颤巍巍地飞落台上,屈膝半跪:“奴服侍老祖宽衣。”
“嗯。”
菡萏慵懒地抬起手,从容大方地将一切交给自己的奴鼎,准备展露在上千人眼前。
风情万种又贵不可侵,哪怕被无端污蔑,需以这等屈辱方式自证,也不自以为屈辱,风流一笑等闲置之。
这是何等的胸襟和心性!在场凡人修为不及,朦胧生出一种对真正强者的崇敬膜拜之情。
更有被菡萏灼丽气质折服的男人垂下眸,眼中泛起可笑的复杂情绪——对于验身这种荒唐事无力阻止的羞愧,以及对于菡萏一个女子不得不遭受这种事的怜惜。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菡萏是个辣手摧花的女魔头,只沉迷于她遇事不惊的心怀和坚毅,以及舞台背景与修为加持下美艳惊人的容颜。
【难怪亓枳都说菡萏老祖很难对付,让掌门头疼得很,却找不到法子除去。】
凌韵不由对珞矶感慨。
【你说那邪物会不会被感动,放过菡萏老祖?】
【你说的是邪物吗,你说的那叫圣母。】
凌韵话音刚落,便整个人一凛。
许多件事发生在同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哪怕是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看清了全貌。
为菡萏老祖宽衣的奴鼎,垂着头眼瞳一暗,周身涌起浓郁欲滴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