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智:“你们百分之九十九的话都是无意义的废话。”
年年从小肚子前面的大口袋里抱出小熊,拧着眉看它,“智智,你变了。”
跟了花代两个月,看了好多人间黑暗面,从而成长了许多的智智,莫名地有些心虚,“智智没有变呀~~”
年年语重心长地教育智智:“不是废话,是交流感情,爷爷开心,年年也开心。”
智智连连点头:“智智说错了。”
年年学姐姐摸她头的样子摸一摸小熊的头,“知错就改,好宝宝。”
坐在车里,周围的景色渐渐荒凉,但也有小电车被客运车甩在身后,驶过了没有人烟的荒凉之地,车停在村头,到达了这趟车的终点站。
车破,车内油味重,路上又颠簸,下车时年恬的脸色苍白,年年也枯萎了,萎靡地趴在姐姐的怀里。只有扈牧不受丝毫影响,让年年坐到他的肩膀上,两手提着行李向前走。
年恬见到了她想见的人,此时他还是个为上不上高中烦恼的初中生。
上一世,他没有读高中,早早地入了社会,被同村人骗到东南亚做苦力,被救回来后已经被工厂的机器压断了一条腿,在美食街乞讨。
大哥雇佣他做了小饭馆里的员工。大哥死后,他继续经营小饭馆,把小饭馆挣的钱都给她。在一次人体撞击实验中,她为了得到准确数据,舍弃人体模型亲自上去测量准确的撞击数据。当时,她大概已经疯了。
她没有死成,醒来后,失明了。再后来,他瞒着所有人,关掉了小饭馆,把眼角膜给了她。
他说,他是个废人,做的饭不好吃,都是熟客在关照生意,眼角膜给她更有用。他是杂草,韧性大,只要有一口气都能好好地活下去。她不行,她没了眼睛,就更没有活下去的力气了。大哥让他看好她,不能让她像大哥那样做傻事。她用了他的眼睛,就不会轻易去犯傻了,至少要再活十年。
她没有完成诺言,没有撑住十年。
如果撑住了十年,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这般愧疚。
七良看到年恬和年年时就知道他们不是村里的人,他学习不好,形容不出来,就是那种感觉,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大姑也能感觉到,不然他大姑的说话声也不会比平时小了,还很小心翼翼地不带脏字。他大姑跟村长说话都不这样。
花代已经替年恬找好了借口,来这里看一看七良爷爷留下来的治疗冻疮的土方药膏。
年恬:“有手稿吗?”
“有有有。”七良大姑翻箱倒柜,“我爹小时候跟着一个老中医学医,可惜拜师太晚了,老中医教了两年就走了,我爹没把本事学到家,只会几个土方给村里人用一用。这些手稿都是老中医留我爹的,我爹改学瓦工后也念叨着可惜,就想着家里出来个医生光宗耀祖,可惜家里孩子都不成器,一个个的连个初中都读不完。这手稿,我爹以前都放在神仙位上,给老中医上香的时候都会摸一摸,没让家里孩子乱碰。走的时候,也交代我们好好保存,说不定家里就有个孩子学医了能用上。”
七良大姑找很久也没找到,七良不情不愿地从他床底下的木箱中找出来,“大姑,你要卖了吗?”
七良大姑:“卖了就能送你读高中了,在家留着也没用。”
七良:“万一咱家有人学医了呢?”
七良大姑:“你学还是五良六良学?你们有那脑子吗?让你们背一个土方,吭吭哧哧背了小半个月都背不会,就这个脑子还学医?”
七良嘀咕:“说不定我以后脑子就聪明了。”
年恬微微低头,藏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现在才知晓上一世七良知晓她放弃大学去学医时的眼神,是渴望。
年恬不急着离开,抱着年年在村子里转圈,身上穿的白大褂和手上的急救箱让村民都知道了她的医生身份,在她说免费看病时更是让家里人都过来看一看病了。
七良看着年恬几针下去就让常年头疼的老舅不疼了,在腰上捏了两下就让腰疼的大姥姥腰不疼了,又一副草药下去,总是半夜腿脚疼的表嫂一脚睡到天亮。
七良的眼睛越来越亮。
年恬在屋里吃饭时,七良拿着老中医给爷爷的手稿敲门进来,一进门,膝盖跪下,先磕头。
年恬嘴角翘了翘。
花代教她的方法见效了。
年恬:“若是跟我学医,会吃苦。”
七良:“我不怕吃苦,我九岁就能自己一个人种十亩地了。就是我脑子有一点笨,学东西慢。”
年恬:“那就只学一个方向,然后用十年时间学透。”
七良:“我都听师父的!”
七良扛着大包小包地跟在年恬身后,七良大姑和七良并行着,手里提着两大袋子家里晒的红枣,不停地叮嘱七良要好好地跟着师父学医,五年学不会就学十年,十年学不会就学二十年,五十岁学透也不迟,知道自己笨就要听师父的话,学不来眼力见就多做事,师父让干的就勤快地去做。
看不见七良了,大姑眼泪终于憋不住了。七良亲爹亲娘孩子多,从小留在老家里被她爹养大。她爹死后,七良在她家里吃了半年饭。七良在她家吃饭的时候,她看见就烦,忍不住想要冲他发脾气。现在七良说他跟着师父走以后就不回来了,她心里又难受的很,总觉的七良这孩子被她和他亲爹亲娘凉了心。
她也不知道七良拜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跟着这个师父走是不是个好出路,但没别的路走了。她家里不富裕,七良也有亲爹亲娘,她养的这半年,她孩子爹已经有了意见,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让她这个大姑养,再养下去,她家里都不安宁了。
她设身处地想一想她孩子爹要是把侄女接回家养她会怎么想,她肯定一百个不乐意。所以,这孩子,她不能养,更不会供他读高中,这是他亲爹亲娘的事情,不是她这个大姑的。
七良不告诉他们去向,断的干干净净的也好。她和他亲爹亲娘没养他,等他们老了,他也不用养他们。
大姑告诉七良亲爹亲娘时,他们什么也没说,把锅里唯一的一个荷包蛋给了学习成绩最好的小儿子。
大姑看见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晚上入睡时想到七良离开村子时没有回头看一眼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师父好不好的没关系,平平安安的,有口饭吃就行。
回到了宝宝山,林弥来安排扈牧和七良的住处,安排在他买的四层小楼里,和莽树他们一样,有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距离宝宝山很近,一个电话,五分钟就能到宝宝山。
扈牧跟着年年去了一趟废弃学校,在里面看到了大奶牛后,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大地方,天不亮就跑到学校照顾这五头牛,还开始自学奶牛接生和小奶牛喂养技术。
七良专心致志地按照年恬教他的手法研磨药材。他暂时只研磨两种药材,这是年恬根据七良的学习能力安排的合适方法,虽然是个笨方法,学习速度也慢,但记得牢,而且七良在知道经过研磨的药粉能一包多卖一块钱后,他的干劲就更大了。
年年买的五头大奶牛要生小奶牛了,年恬负责接生,扈牧负责协助。
年年和宝宝团远远地看着。
西西:“年年为什么买这么多奶牛呀?”
年年:“挤牛奶,做酸奶。”
蒙蒙:“像上一次请宝宝山吃大包子一样,请宝宝山喝酸奶吗?”
年年:“昂!”
棉棉:“宝宝山好多人的,牛奶不够。”
年年豪迈:“再买牛!”
所有宝宝看向了年年。
妮妮:“会挨打的。”
年年一脸威武不屈,“不怕!”
娇娇:“年年每次都这么说。”
西西:“每次都会哭。”
蒙蒙:“哭的还超大声。”
黎黎:“爸爸妈妈会说,不要学年年。”
其他宝宝齐刷刷地点头。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