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嫌弃(2 / 2)

一阵发烫的沉默后,景昭自唇间挤出否认:“我并不觉得……你莫要……妄自菲薄……”

如实来论,她不妄自尊大就不错了,几时在他跟前妄自菲薄过。

果然沃檀吃吃一笑:“真的吗?其实我也觉得够了,太大行动不便!”她眉尾微抬,仗义回道:“你放心,既你不嫌我小,那我也不嫌你、”

“你真是……”景昭槽牙暗咬,在他面前耍横发赖也就算了,这样口无遮拦的话居然冲口就来。

这什么个意思?他怎么就让她嫌上了?还要吃她的宽容?

许久的坚持与闪躲于此刻轰然瓦解,景昭长吸一口气:“我答应了,松开。”

被黑浓剔亮的眸光锁住,沃檀心头一颤,乐开了花。

果然秦府祖母说得对,无隐疾的男人不动意,要么是声儿不够嗲,要么是话不够荤!也怪不得胡飘飘说,再是菩萨性子的男人,那也经不得这份激!

在那跟身子一样白蜡蜡的脸上接连嘴了两口,沃檀自喉腔拖出娇嗔道:“那怎么行?你身子...

本就欠安,哪能让你受累?”

说起这种变了味的客气话,她没有半点难为情,更不识羞臊为何物。

金风暗啼,尘面鬓霜。至此,进展终于能下推再下推了。

不由分说,沃檀将手上握了许久的巾条给郎君蒙了上去。

视线被遮,所有的动静都只能靠耳朵去听,靠鼻子去闻。猜她眼下在做什么,接下来又欲做什么。

倘若没有方才那几句,他或许真就半推半就任她施为,让她逞一回意,然而她方才那几句嫌弃与不嫌弃,已经让愠与怒在他心里闹了个不可开交,怎么也得先把胸臆间的气给出了,好教她知晓什么样的话再不能说。

这般想着,遂板脸摒息,控着所有的交汇,让她知晓何为真正的羸弱。

于是沃檀忙活半晌,为那倒退的境况而诧异地傻了眼,直了舌,任她想破头也闹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兴奋的贼劲儿不上不下,沃檀眼里衔着浓浓的不解,明明方才……已经起势了啊?到底是胡飘飘话没说全,还是她漏做了什么?

“怎么,这便无计可施了?”蒙着罩布的人突然张嘴,关心起沃檀的失败。

这份关心不纯粹,听着喜怒难辨,实则平静之中分明有着微末的促狭。

这话之后,沃檀也半半猜出是他故意。她不服气极了,煞有介事地扮着临危不惧:“谁说的?你等着。”

幔帐一撩,沃檀点了他的穴位,踩着鞋子下榻去。

起烛之后她筛出茶水,又将胡飘飘那里得来的宝贝倒了进去,边搅边想着今天一定办了他,横竖得让他明儿瘫一天!

碎了的丸药融在茶水中,沃檀端着回了榻上。

人仍纹丝不动好端端地躺在那处,两臂展着,眼睛上罩的是青丹色的枕巾,鼻峰英挺,颈项皙白……再往后看了眼,依旧平静。

万事就差临门一脚,沃檀端着茶盏想了想,自己主动喝了一口,重新回到她最满意的位置上去。

接着,找到他那双动弹不得的手扣住,再陷了陷肩身……然而才贴到唇瓣时,腕子忽被人反手捉住。接着,原本该是看不见也动不了的人,却掐着她的腰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眼上的罩布拽脱,景昭抓着薄毯捂住沃檀,有如滗水那般,把她嘴里的药给吸了个干净。

沃檀被吓得打了好大个激灵,傻傻地张着嘴看他。

“手软了,点个穴也点不准,这可怪不得我。”确认她没被呛到,景昭的眼眸深浓起来,掺着些不对劲的狠戾。

沃檀不傻,立马哆嗦了一下,可求和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薄毯便被摔出帐外,而那由她亲手划出的一条枕巾,也于后仰的瞬间,系到了她的脑后。

天际澄朗,星子沉浮,月轮屹然。

清夜尚有一大截功夫才走完,主位失守后,几下里便再也防不住。切磋可以,若想喊停,此路早便不通。

偷香窃玉与作茧自缚,迟迟难分伯仲。

沃檀在五迷九道中狰狞,忍不住咬牙想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居然可以这样自如?

……

寝殿之外的不远处,韦靖率人夜巡,却意外发现了猫在树下&#30...

340;万里,不由好奇问他怎么回了王府。

“跟着回来的。”万里懒懒答着,下巴朝前指了指。

韦靖立时明悟,却也不由唏嘘起来,三天两趟,这怕不是要榨干他们王爷才肯罢休……

担忧着向前走了几步后,韦靖又折身回来:“你不是说有事要报?王爷近来事务压身,每日里要见的不少,你回府的时辰太晚了不一定对得上,不如告诉我,我替你转报?”

万里看了看天时,一抱臂道:“忘了。”

韦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