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见四年——应该是五年前脆弱的少年。
沈余抓着宗楚的手臂忽然收紧,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五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什么长进。
但五年前沈余有那个奉做神明的青年,五年后,他和当初的神明却只有伤害和解不开的纠缠。
“没有必要再画完了。”
沈余说,“这样很好。”
把这幅画留在哦最好的时间,以及,人不可能再回去,画——也不会再圆满。
“……这样也挺好。”
宗楚忽然有些不明的烦躁,他哄。
不画就不画,总归沈余画的,就是好的。
他按着沈余的胳膊把人转过来,青...
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视线蒙着一层水雾,看着他。
宗楚心底莫名一沉,“你哭什么?”
“我没哭。”沈余哑着嗓子说。
“没哭。”
男人压抑着心底莫名的不安情绪,笑了声,“行,你说没哭就没哭。”
“晚上我有事跟你说,在家老实点,没事——就出去转转。”
沈余点头。
他表现得一直这么乖顺,但比起从前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宗楚不想再刺激沈余,他忍了忍,没把那些幼稚的,好像跟讨赏似的话说出来。
说什么?
说他肯定为他找回公道,夏实然肯定受到该有的惩罚?
说他这辈子就要他沈余一个人?
幼稚。
宗楚嗤笑了声。
他最后也没说什么,但也没让人限制沈余的行动。
他还能去哪,最多也就是沈家和明美冉那里。
说起明美冉,倒是个麻烦。
宗楚没想到当初把人弄到疗养院,这个疯女人倒像是住出来好,除了最开始疯疯癫癫了一段时间,最近情况倒是越来越稳定。
她不愿意见沈余,之前还推了沈余好几次的见面申请,宗楚虽然觉得她有些不识好歹,但对这个结果倒是挺满意。
沈余只要有他一个人就行。
他满足沈余的所有需求,连伴侣的身份都能拿出来,谁还能像他一样对沈余?
不,谁他妈想也别想。
—
宗五爷给未来伴侣夏家小公子庆贺生日,这是北城近来的一件大事。
为了彰显夏家的身份,地点是之前就定好的省外游轮,各类世家在奢华中觥筹交错,等见到穿着一身白西装的夏实然,顿时各个眉眼带笑的去恭维。
“实然,生日快乐呀。”
“会不会说话啊,应该叫‘五爷’的合法伴侣——夏先生了。”
夏实然抿唇一笑:“婚礼时间还没定呢。”
“哎,五爷来了——”
二层露台有人小声叫到。
贴在夏实然身边的人瞬间让开,都跑到露台往下看。
身姿笔挺从容镇定的男人出现在一楼男宾中,瞬间吸引了一片恭敬的问候。
宗楚接管宗家太早,众人见到他的第一面,固守的印象就是宗家的家主,以及狠辣无情的手腕,以至于渐渐忘记他脸长得还不错,十年前也是个痞气的帅哥。
“啊,羡慕。”
有人小声嘟囔了句。
虽然北城的五爷和那名叫沈余的情人的事已经传的基本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但是最后站在宗楚身边的不还是夏家吗?
不管怎么说,夏实然都是让人羡慕。
而与别人的视线完全相反,本该更最高兴的夏实然,却有些发抖。
他控制不住的按住自己的手腕,男人正与身边人说完什么,似乎察觉到视线,抬起头,深邃的眼皮折叠出一道让人心悸的痕迹。
他对着夏实然,笑了。
“砰——”
夏实...
然手中的玻璃杯瞬间跌落,重重砸在地面上。
—
中心疗养院。
“沈先生,您这边请。”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被叮嘱过今天要来一位特殊的客人,早早露出了完美的营业笑容,等一看到沈余,还是没避免整个人傻眼了一秒。
沈余曾经在镜头中就精致的让人不敢相信,现实中的本人却更夸张,尤其那一身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皮肤,总感觉——好像站在太阳底下就会化了一样。
工作人员连声音都放轻了,一边带路,详细的介绍:“您对我们的环境可以放心,我们占地千亩,是完全按照外界创造的一个小型缩影,任何东西——比如便利店,您都可以找到。”
工作人员笑着指了指一侧的小超市。
这地方的确有宗家投资的影子,整体大的可怕,就像是一座新的城市。
沈余的心思却没有在这里。
明美冉——
是真的想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