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
男人视线瞬间变得冷厉, 他原本支着门框的大掌变成了爪状,死死扣进门框中,指甲缝瞬间就渗出血液。
“滚,给我滚!”
宗酶震了一下。
她闭了闭眼, 奋力朝外跑, 跑到宗楚够不到她的地方, 她转身看着二楼门边男人似乎一瞬间塌下来的背影,不知道是怒气还是不争的喊:
“你现在来这一套有什么用!你现在该做的是把他好好下葬!”
“你给我滚!”
男人的爆呵声极其沙哑的响起,宗酶整个人被吼得心脏巨跳。
她大喘着气, 眼睛通红,愤愤转身离开。
沈余已经离开了,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改变这个现实。
宗酶是气, 但是她气得要死还是要正常的活下去,妥善安排好沈余的弟弟。
而宗楚是直接疯魔了!
他想把人留到什么时候, 那块冰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萧瑟的公馆被甩在身后,宗酶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
她只是愤恨。
沈余那么好的人, 到最后竟然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如果能再来一回, 他还愿意认识她, 认识宗楚吗?
他一定不愿意。
宗酶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 活生生扯开宗楚极力掩盖的现实。
他眼睛通红, 凶恶的好像一只猛兽, 拖着沉重的躯体到沈余身前, 猛兽粗重喘息着, 他恶狠狠盯着棺里的青年, 仿佛情人一样低沉的低语:
“沈余, 你以为这样就能拜托我吗?你想都不要想, 你就算是死了, 人也要留在我身边,你想都别想能离开半步!”
他喊完,好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扶着冰棺踉跄了两步。
青年面容平和,和醒着的时侯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下一秒就会浅笑着叫他“先生”。
宗楚忽然喊不动了。
他手臂支着棺木,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烤得温凉的地板上。
他盯着沈余,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爬满,半晌,空荡的房间中才有一声沙哑的:“你真狠。”
沈余,你真的狠心。
他是自己选择去死的。
他死也不想见他。
他死之前,还和他打电话锥心。
宗楚视线忽然又阴鸷起来。
他踉跄着站起来,一个沈余而已。
只是一个沈余而已!他这是在干什么?他有一整个商业帝国,他的势力遍布海内外,他凭什么因为一个自己去死的情人在这烂下去!
是他自己不要的。
是他自己。
宗楚沉着脸,他往前走了两步,心脏仿佛被人重击了一拳,很疼,很疼,疼得要死了。
他脸色阴鸷,死死抠着心口。
他他妈怎么还不醒过来问他一句疼不疼!他他妈因为他,疼得要死了!
他不是最乖吗?他不是装乖吗?
他继续装啊!他什么没答应他,什么没给他!
他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去死!
冰棺是特制,必须保...
持室内恒温零下二十度才能保存。
最初的几天,宗楚每天都把棺放在床上,德叔老泪涕泗也没劝动。
后来宗老夫人得知此事,拄着拐棍来公馆打他。
苍老的脸上满是老泪。
宗家只有一个老太太从小就对这个孙子又管又疼爱,也只有她的话似乎能管两句。
冰棺被封入主卧旁边特制的冰房。
半年后,
宗楚似乎正常下来了。
他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商场中,宗家在国外市场的扩张程度短短半年扩大了半数规模,当年牵扯到沈余这件事的人,一一被找出来,出乎意的料,宗楚却没对他们做什么。
“沈余”这两个名字,在北城几乎消声灭迹,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而宗楚,宗家人提心吊胆了半年,发现他似乎真的不再管那个叫沈余的人。
庆德公馆在三个月前就被团团封锁,连只鸟也飞不进去,因为整栋别墅都开着零下的恒温,半年时间,连曾经依附着墙角生命力顽强的青草都变得枯黄,最后只剩下颓废的根茎。
佣人每一周会来打扫两天,每次来都被冻得要死,后来发现除了她们真的没别人,于是就大着胆子先悄悄去先把温度提高一点,只提高到零下十度,至少比刺骨的冷好一点,多了她们也不敢乱动,毕竟那位虽然没说话,但是人却是一直在这里放着的。
有时候她们擦洗从旁边路过,看到还是完好的仿佛只是睡着的青年,都会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意。
听说这是人自己选的!药就在兜里,碰都没碰一下。
今天也照常,两人闲聊着,走去主卧那边调低温度,没错,人在侧卧的冰房,开关却在主卧。
公馆常年寒冰,窗帘也不开,怕太阳影响到室内温度。
两人随意进去,准备去摸床头的开关,下一秒,身边的佣人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这人埋怨道。
“你,你你,床上有人!”
佣人压低声音,哆哆嗦嗦的扯着她胳膊往后退。
“人?”
不信的中年女人惊诧的回头,一看差点吓一跳,床上真的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