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时间是二月十五,沈余留了三天的时间过去准备,比赛地点是z城,离北城不算远。
收拾东用了差不多两天时间,沈宝也知道要跟着年轻的监护人去一个新的地方住一段时间,要是他肯定会感到不安,磨磨蹭蹭的耷拉着小脸两天,但是最近耷拉着脸的不是他,是住在屋里的男人。
沈宝觉得搞笑,没没看着沈余收拾东,他咬着小手指头正心情低落的时候就看见男人比他更阴郁的站在门外,且比起会被沈余及时现心态不好的会过去抱着哄一哄的沈宝,男人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收不到。
所导致的最后结果,就是这两天集团有重要事情,高层们都不敢直接来找男人审批,转来转去送到宗父手上,宗父不愿意惹他这个心气不好的子,他佛系惯了,随手一扔就说,这么大个集团少了这几个合同也养得起人,索性一拍手,不管了。
宗氏这两天可谓是人仰马翻,顶头上司一连消失多,有点消息渠道的都打听到一点门路,听说是追着去年的那个情人去了,于是高层在威胁下按兵不动,集团员工圈子却已经开始传出一点消息了,且越传越不劲。
什么董事为爱放权都传得有模有样。只有高层听到集体嗤笑一。
追爱是真,弃权是假。
他人不在宗氏这么长时间,宗氏还是固若铁桶,没几个傻瓜蛋傻兮兮的看不清局势,以为自己可以跳脚两天,各个缩着脑袋装鹌鹑。
但是有一件事传了。
这风向真的变了。
以宗楚的情人就传得风风雨雨,一年时间都没被甩掉,甚至不少场合都见到人在他们董事身边。
这次经历完这一波,是不是身份都得变了?
夏家被退婚的事,可是已经全北城都知道了。
夏家小子都守不住的位置,除了那位,还有谁能坐上去?
摸清楚局势的高层老神在在,到处打探沈余的喜好,只等着“新夫人”到了,早早地当那第一波有颜色的人。
现在他们想法里势在必得的最高董事,却只能低垂着眼,默默的扣紧门边。
沈余决定今天启程,他已经和杨河他们都说了,也没有要他们去送别,唯一不好的是正好又赶上一场雪,下的还挺大,最近山上又有些松动,宗家虽然已经派人来修整,短时间内也完不成,走着总比在车里安全,能听见动静。
出了山就有交,沈余只收拾了一个箱子的东,沈宝也穿上了厚实的衣裳,他虽然不想出去,但是待在沈余身边显然更重要,这时候乖乖抓着监护人的手,小小的说自己走。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轻了。
沈余摸了摸他的头,说:“累了要记得告诉。”
沈宝安安静静的点头,然后扭头,去看站在门口的男人。
沈余摸着他头的动作停下,缓缓放下手,抬眼。
选择出去,不光只是给他自己机会,也是给宗楚机会。
沈余想要看清楚,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以及——会不会重蹈世的覆辙。
他走这一步,就像是行走在薄冰上,不知道会安然度过,到达终点,还是坠入无边深渊。
他选择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男人会如何选择,会将他带到完全不同的结局。
察觉到沈余的视线,男人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他笑得很艰难,说:“送你到外边。”
“茶根,不能不走吗?”
答案很显然。
下午一点,沈余拜别了杨河等人,牵着沈宝下山。
雪下的真不小,山坡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宗楚远远坠在后边,他在飘雪中定定看着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半晌,嘴角才艰涩的弯了弯,他粗粝的手指微动,尖锐的刀尖很快沿着手指擦过,留下一道血痕,宗楚就像感受不到一样。
说他道歉也好,说他卑鄙也好,他知道沈余心软,如果把这条命都交给沈余决定,是不是他就能有机会?
要是沈余不要他,这条命也没什么可值得的。
下坡的路上,有一条断坡,没有栏杆,人只要往后一跳,就会坠下深渊。
宗楚给自己选的就是这条路。
他站定了,摸着断掉的边缘,朝着大雪的人喊:“茶根,你看一眼!”
身影没有停顿,宗楚苦笑了一,他是真没想到过有朝一,他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是又心甘情愿。
他低下音:“你看一眼,就一眼,行吗?”
沈余听到了身后男人的低喃。
风雪嗖嗖飘过,落在他的睫毛上,挡住了一点视线。
要原谅和新开始很简单,但是忘掉世血淋淋的阴影,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沈余也不知道这个界限在哪里,但是他足够冷静,也想这一辈子好好过完,所以他愿意迈出一步。
但是更多的,一条横线拦着,总是让人不能轻易迈过去。
那是一条人命的距离。
除非有人,愿意次赌上一条命。
身边的沈宝忽然停下了,他拉了拉自己监护人的手指。
沈余低头看他一眼,“怎么了?走不动了吗。”
沈宝直直的看着后边,抬眼,说:“危危。”
沈余教过他,有些地方是很危险的,就比如山道的险坡,就要离得远一点,如果不小心碰到,就也见不到自己的监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