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席比之家宴还要热闹。
主食五种、热菜十五道、凉菜五道、汤点三道,美酒数种。
除了丰盛的席面,竟还有舞伎助兴。
食着佳肴,饮着小酒,耳听着丝竹管弦之声,抬眼便见美人舞袖摇曳,实在是美哉美哉。
席间,萧琥从军中诸务说到今日的骑射之戏,几个子侄皆得到了褒奖,反倒是又取了头名的萧元度被略过。
萧元度显然也不在意,只顾喝他的酒。
一支舞还未跳完,姜佛桑余光瞥到他已喝到了第二壶。
这么个喝法,出事也不怪。
不过……姜佛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甘姬并不在。
是了,今日各房侧庶皆没有出席。
难道也不是今日?
正想着,目光不慎与对面席中一男子相对。
比之萧家几兄弟,此人稍显文弱,姜佛桑认出他是三叔父的幼子萧彰,微颔首以致意。
萧彰愣了一瞬,嘴角动了好几下,似乎不知该摆个什么表情,最终红着脸、颔首回礼。
姜佛桑收回视线,夹了一箸热菜放到萧元度面前的盘盏中:“夫主别光顾着饮酒,好歹垫垫肚子。”
不管了,先安稳度过今晚再说。
萧元度少喝点酒、清醒点总是好的。
萧元度心情似乎十分糟糕,看也不看,将盘盏远远推开,又让侍者斟了满满一樽。
喝喝喝,喝死算了!真以为我想管你死活?
姜佛桑暗忖,这人若真能喝死倒省了许多烦心事,她也不必在这左右为难——阻止事情暴露,总有种帮着萧元度为非作歹之感;不阻止,她也要被这盆脏水给泼一身。
再没有比这更能恶心人的了。
若非此人,她何至于让自己陷入如此不堪境地
姜佛桑面上微微笑,心头却是愈想愈火起,瞥了眼案头未曾碰过的酒樽,端起也饮了一口。
罗氏看见,讶异道:“弟妇竟也好酒?”
这酒比之昨晚的还要烈些,姜佛桑有了准备,勉强控制住了表情,缓缓放下衣袖,摇了摇头:“止是好奇,并不擅饮。”
罗氏笑:“如何,北酒可比南酒够劲儿?”
姜佛桑笑而不语,实是辣得张不开口,喉咙如火灼一般,莹白光润的额上已见微汗。
萧元度往她那瞥了一眼,嘴角扯了扯,坠着一丝不屑,对她酒量的不屑。
心火未去,又添新火,姜佛桑垂眼,真不想管他了。
那边,男人们行起了新一轮酒令。坐上觥筹交错,纵酒取乐不止,女眷们也差不多酒食饭饱,便随佟夫人去了偏厅。
“咱们乐自己的,留他们男人家说话。”佟夫人上首坐着,看她们玩乐。
由卞氏主持,众人先玩了会儿射覆。
罗氏总是猜度不准,卞氏便使眼色,让翟氏和郭氏狠灌了她几樽酒。
一边附耳低声告诉姜佛桑:“看长嫂给你出气!”
罗氏本也是爽快人,输了就喝,没有废话。渐渐察觉出猫腻,才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