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现在的我身体也折损了,还有那样的病,是国都城的笑柄,对秦家联姻没有任何益处,何必假惺惺地留我?”
“你们离开秦家等着流落街头吗?我们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按大郢律令,和离后的女子带走自己的嫁妆,与夫家再无瓜葛。我这个废物跟阿娘姓就是了,保证不丢秦家颜面。”
视频的范围之外又传来声音:“秦侍郎这意思,是秦家舍不得崔家阿兄们手中的军权?”
“胡说!”秦观拿起和离书接过崔五娘手中的笔,署上自己的姓名与日期,连笔带纸都扔到地上。
秦国公和秦观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听,震惊了足足十秒才回过神来,飞来医馆的物品实在太可怕了!
秦国公在众目睽睽之下,老脸都没地儿搁。
秦观既想不明白,自己一家三口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屏上,更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译语人努力翻译,飞来医馆的医护们听明白以后,看向秦国公和秦观的眼神都带着鄙夷,看来从古到今,渣男都如出一辙。
秦国公抬手就给了秦观响亮的一巴掌:“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混帐出来?秦盛是秦家骨肉,又是嫡长孙,你怎么可以不付他的诊费,你怎么当阿耶的?”
“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秦观立刻跪下:“儿知
错,当时只是怒气上头……”
秦国公抬手又一巴掌:“一日夫妻百日恩,崔五娘是侍奉到你阿娘去世的贤妻,即使得眼疾,即使和离,秦家都应该支付所有花销……”
秦观左右脸上都有手指印,脸火辣辣地疼,却不敢争辩。
魏璋笑而不语,这段视频是护士长在护士站里录的,只是单纯地拿来当听力考试。
视频是魏璋无意中发现的,后来才知道,飞来医馆几乎人人都有的手机,录了不知道多少大郢人的日常。
原因都是要学大郢语,练听力。
当初拍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学习视频还被开发出了新功能。
就像常说的“人在做,天在看”,现代社会却是“人在做,天眼在看,天网在找。”
事实上,魏璋不止发现了手机的录音和录视频功能,还发现了医院各处的监控,这些称为什么?
铁证如山!
尤其是清晰度还不错,一目了然,能少听很多诡辩。
不论给太子看,还是下山送到京兆府做陈堂证供,绝对能令人信服。
秦国公这时觉得所有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所有人都在议论秦国公府苛待儿媳……而一切都因为……自己有许多子嗣却无人能堪大用。
本来这次上山要是说和崔五娘,并带回康复的秦盛,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秦国公望着跪得端正的秦观,长叹一口气,然后向崔五娘与皇后承诺:“崔五娘,你和盛儿在飞来医馆的花销,都由秦国公府结算。”
“五日内,必定筹集油面粮油上山,放心。”
秦国公向皇后行礼抬头:“皇后殿下,不知太子殿下现在如何?”
皇后就知道秦国公上山另有图谋,但还是带着愉悦回答:“太子殿下昨日起已安好,现在与崔盛一样,都在恢复期,不见任何人。”
秦国公忽然明白,为什么平日很难见到的皇后为何会忽然现身,这是为了阻止自己与太子见面,可是他有太多事情要禀报。
皇后颇为失望地看了一眼宝刀未老的秦国公,而秦观太过平庸,哪天秦国公撒手而去,秦家用不了多久就像一盘散沙,风吹即无。
正在这时,魏璋示意秦国公去无人角落,四下张望,然后拿出三张化验单,是三胎流产的孕妇张卉的血生化报告单,就像心理医生莫然猜测的,她体内多项重金属指标超标,而且还超了不少。
秦国公怔住,等魏璋回答。
“这名女子少见的怀了三胎,但半路夭折了,她的阿娘和阿婆去寺庙求香灰……现在初步判断是香灰中含有毒物,女子的流产与香灰有关。”
秦国公的眼睛转了一圈:“你要做我什么?”
魏璋笑:“我一个寻常平民,调查此事多有不便。”
秦国公半信半疑地反问:“魏七郎君,你是自愿留在这儿?
魏璋不置可否地打哈哈:“秦国公,你是否愿意铲掉大小般若寺?”
秦国公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魏璋。
魏璋抬眼,望进秦国公的内心:“秦观也就那样,国公还有极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