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棠对此非常不高兴,甚至还和凌瀚闹了两天的别扭——足足两天,俩小孩都没有说话,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别扭了呀!
两天后,凌瀚哄好了小卷毛,林樾棠也勉强让步,同意在卧室里做个隔断。
但凌瀚想的分两个卧室睡,那是没可能的事,绝对不行!
男生沉默着接受,两人的床被移动房间拐角,又做了隔断。从此两人依旧头碰头睡,但两张呈直角摆放的床之间加了隔断帘,也算是增加了一些隐私性。
此时,凌瀚靠在自己那张床边,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在看,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没有开房间里的大灯,只开了床头的阅读灯,看一会儿书,便会看一眼手机。
屏幕朝上的手机一直暗着,没有新消息进入,也没有亮起。
“……”
终于,男生还是忍不住了,把书放到一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击置顶的联系人。
“你还不回来吗?”
信息发出去,凌瀚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口气太生硬,像是在催糖糖赶紧回来一样。
他们都在酒吧,手机肯定就放在桌上,万一有人瞥见自己的消息,嘲笑糖糖被人管着怎么办?
男生捧着手机,默默输入又一句话。
“别喝太多酒,如果不舒服给我电话。”
……好像还是在管教人。
凌瀚握着手机垂下眼睫,正觉得困扰时,忽然左耳微微一动。他下意识侧头,盯着卧室门。
门把手一点点下压,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缝隙逐渐扩大,然后不动了。
几秒后,门缝里出现一颗顶着小卷毛脑袋的小圆脸。
可爱糖糖忽然出现~
凌瀚把手机扔到旁边,发出一声轻响。门口的小卷毛也发现卧室里还有亮光,一双圆滚滚的猫眼儿直直看向光源处,就和凌瀚对上了视线。
“你还没睡?”
林樾棠下意识问道,然后一脸懊恼。
嗨呀,忘了在和点点闹别扭冷战呢!怎么先开口说话了哇!
俩人一起长大,根本不需要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凌瀚就明白这小卷毛在想什么。他掀开被子下床,自然道: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担心你。”
年轻男人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柔和了他线条清晰的身材,侵略性便被弱化许多。房间里又开了暖黄的小灯,男人垂眼时,纤长卷曲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面容还依稀可见少年时的青涩。
这副样子,林樾棠平时是很容易被击中心巴,然后巴巴地凑过去,和点点一起“想当年”的。
可是这一次,看着凌瀚走近,林樾棠的脸上却露出有些恍惚的表情。
“……糖糖?”
凌瀚停下脚步,眼神中带了疑惑。
这个表情怎么像是,眼睛看着他,心
里在想别人?
被呼唤得回了神,林樾棠晃了晃脑袋,才终于恢复正常。
“哎呀,刚才在酒吧看见一个人,还挺像你小时候的……”
“……”
凌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糖糖在gay吧里,遇见一个长得与他从前相似的人,甚至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要跟他提一嘴!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心头发慌,年轻男人还是撑着平常的表情,上前给小卷毛递睡衣。
“你在酒吧沾了好重的烟味,先去洗澡吧。”
顿了顿,他又装作不经意般问:
“你看见谁,觉得像我?”
林樾棠接过睡衣,觉得他家点点果然向来体贴,面上的恍惚便又少了一些。他有点想和点点讲今天在gay吧的见闻,可是他们在冷战,而且他去gay吧是瞒着家人和点点的。
“……就一个表演的演员,跳爵士挺不错的。”
小卷毛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就拿着睡衣去浴室。
“我先洗澡啦!”
他没看见身后,温柔漂亮的点点,瞬间变成了怨灵人偶。
*
虽然林樾棠瞒着,但凌瀚很清楚他去的是gay吧。
他们两人在同一所大学,凌瀚读的金融专业,林樾棠读的艺术类专业。大学第三年,两人对彼此的室友都已经很了解。
詹雨佑长相很不错,气质好性格也好,本身也有些才华,他喜欢同性这件事不是秘密,在学校里也很有些人气。
虽然糖糖在闹别扭,凌瀚还是知道他今晚和詹雨佑等几人出去玩的。结合糖糖故意隐瞒,凌瀚自然便猜出来,他今晚是去gay吧玩。
如果不是在闹别扭,凌瀚一定会陪着糖糖一起去,偏偏他们闹了点小别扭。又有心底莫名的情绪作祟,最终他没有陪着糖糖。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心中纠结忐忑,一直等着糖糖回来。
结果,就被这么暴击。
十几年相处,凌瀚对林樾棠十分了解。表面看上去,糖糖是对酒吧里的某个舞者念念不忘,甚至都有些恍惚了。
实际上,糖糖的念念不忘,只是因为那人有点像他。倒是这副恍惚的样子……应该是被刺激到了。
所以糖糖……果然是不能接受同性的么?
年轻男人返回床边坐下,缓缓垂下眼睛。他正默默消化负面情绪,就听见浴室的门重新打开。
熟悉的一幕,熟悉的小卷毛从门缝间探出。
圆滚滚的猫眼儿看过来,与乌黑的眸子对上视线后,少年期期艾艾地问:
“点点,月底的联谊活动,咱俩一起跳个开场舞好不好?”
凌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