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听好多学生说了一件事。”
乐景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什么事?”
“他们说,你执行外交部派下来的隐秘任务时被学生撞见了,你威胁他们帮你保守身份秘密。”
乐景:???
“他们还说怀疑你用了传说中的易容术,从鹤发老翁伪装成了双十青年。”
乐景:???
当时果然不应该对那些小崽子这么温柔!不能心软,他应该问他们的班级和姓名的。
可怜他一个997打工人还要被造谣成半截身子进土的老头子,这些学生这么闲吗?
吴松孺说这话其实本来就是为了打趣自己的学生。这些荒诞不经的传言他当然不可能相信。
然后就见一向稳重可靠的徒弟扶额敛眸轻叹,复而风光霁月一笑,悠悠道:“还是作业太少了。”
吴松孺:……
看样子那些人是真把他徒弟惹毛了。
他在心里替那些倒霉熊孩子默哀三秒钟,然后就乐滋滋问道:“你打算怎么整治他们?”
乐景神秘一笑,“周一开晨会你就知道了。”
r /> 周一早上,在北大全校教职工的工作总结会上,中文系的黎望旌老师发表了这样一番很有前瞻性的讲话:
“如今,我国的识字率还十分低下,在绝大多数的农村地区是一片文化荒漠。新中国是工农 阶级领导的国家,如果无法让广大的农民朋友们享受到现代文明的成果,又如何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北大身为华夏最高学府,我们的学生也是全华夏最优秀的学生。新时代的文科大学生不能呆在象牙塔里闭门造车,他们必须走出去,走进农村,走进大山,深入人民群众中间,在劳动中学习,在劳动中进步,在劳动中播种文明种子,在劳动中进行社会调研,发展因地制宜的乡村教育模式!只有这样,新中国才能赶英超美,成为世界一流强国!”
“所以我提议,由北大牵头,在北京的高校间推广支援落后地区乡镇中小学校的教育和教学管理工作,简称支教,鼓励在校教职工和大学生自愿报名,到全国的农村进行为期三个月到一年不等的支教实习,和当地干部群众一起制定合适的扫盲教育方式,普及乡村教育。”
“好!说得好!”北大校长苏箐辞率先激动的起座鼓掌,掌声很快扩散到了整间会议室,足足持续了将近两分钟才平息。
吴松孺笑着点点头,也跟着鼓掌。
即便小黎相继在语言研究所、外交部还有大学都获得了工作机会,他却一直没有忘记初心啊。
支教,真亏他想得出。
老头儿眯着眼睛,喜爱的凝视着那个被众人用掌声簇拥着、不卑不亢长身玉立的年轻人,满心的自豪感几乎要溢洒出来。
得徒如此,师亦何求?
如果小黎的计划真能顺利推行实施下去,那么未来的华夏会拥有多么光辉灿烂的未来啊!
晒麦场里,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摇摇晃晃诵背着古诗;少年少女背着书包嬉笑着跑出庄稼地;壮年男女在耕种间隙,拿起课本考察儿女的功课;白发佝偻老人颤颤巍巍走过碧绿的田埂,嘴里嘟囔着他刚学会的时令农歌……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是陶公的桃源。
他们这代人即将要建设成的桃源比陶公的幻想还要美好生动。
吴松孺今年都七十了,在桃源建成之前,他不舍得死。
他打定主意,回头就戒酒,争取活到九十九。
一星期后。
李之麒正坐在第三排强打精神听老爹逼逼叨叨讲德语,下课铃声的响起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小腿肌肉隆起,准备等老爹走出教室的下一秒就冲出教室直奔食堂。
李温江拿起教案,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儿子,“李之麒,你去我办公室一趟。”
李之麒:???
他面如死灰,条件反射把他这些日子的行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发现自己做了啥出格事啊。
他最近每天忙的都没时间去其他学校找女同学了!
他忐忑的跟着老爹走进办公室,被老爹反常的和蔼慈爱目光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李温江温声细语道:“是这样的,我最近听说,咱们学校联合北大,搞了一个支教计划,要送教职工和大学生支援落后地区的教育。”
啥?
李温江:“你也知道我工作多忙,实在走不开,所以我就替你报了名,到时候别人问起,你记得说你是替父分忧,主动报名。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你代父支教,说出去也是一桩佳话啊!”
李之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