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寄予厚望的席茧还是没多大情绪波动,一直在专注地看沈奢的脸,仿佛失了魂。
相信小席?
路微和徐刀刀不敢信,因为只能在他脸上看到三个字,“不靠谱”。
而这个时候的系统像是死了机,怎么喊都没有回音。
它上一次出现除了让拍照,就是发布最后的任务,和沈奢说的差不多,也是要登上潜艇就算逃生成功了。
听着很简单,然而一路过来,越简单的任务越离谱,全靠玩家自己摸索,致死的意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看起来有诚意的沈奢虽然还是让人难以信任,但他说的一点是对的,游戏时间真的没剩多少了,等计时结束,玩家们就会被强制下线。
之前路微所说的下线即死亡可能还不够精准,在螺旋藻世界,一旦超出规则时间的底线,就会被随时待命的杀人鬼关进蚁巢。
被抓进去的玩家没有一个出来的,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都不约而同把它当作了连尸体都能吞噬掉的地狱。
这种情况下,只能抓住最后一次机会找到那个升降机。
席茧接过了解药,走到笼子前小心翼翼地往阿唇嘴里滴,突然开口道,“你刚说,那个潜艇只能上一个人,那客人们怎么决定离开的顺序?往返就按一天来说,整整七天,剩下的人就眼巴巴在这里等吗?”
药喂了进去,但还没发挥效用,他们难受的躲进黑暗,像小动物一样呜咽着。
“你们想要的解释,都能在最后这场秀上亲眼看到。”他一脸良善,“只是这些怪物还没恢复,肯定上不了场了,你们委屈一下,上去拖下时间?”
徐刀刀惊恐道,“我们怎么演?演什么?”
沈奢笑了笑,“只用站在台上就行。”
席茧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直接抓一个客人来问呢。或者绑着他,一起去找升降机。”
他虽然喜欢沈奢,但在游戏上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节奏。明明就是不必要的行为,多此一举只会浪费时间。
沈奢单手缠着胳膊上的绷带,垂眼看过来,“这招儿我试过,用刑也没用,还不小心死掉了。所以他们现在很警惕,不好下手的。”
虐死一个人,他却说的轻描淡写。
席茧看着他,“以前你连只蚂蚁都不踩。”
不对,他踩到了一只。
死掉的蚂蚁沾在他的鞋底,被他用棉签挑起来扔到了小水坑。
他还神情忧伤的作了首诗。
「你出生在医院的石头缝。
一生勤恳,默默无闻,却死于我的限量款白色球鞋。
不要生气。
因为死的很贵,能上天堂。」
是认真念给蚂蚁的悼词。
席茧趴在窗户上看他,觉得他真善良。
心一定柔软的像天上的云。
“无心之失,怎么能算在杀生的范畴?”此时的沈奢并不在意,看上去一点都不善良。
他走到台中间掀开了一小块地板,整个地面微微震动,那口黑井一样的洞里顿时爬出了一堆人头蛛,密密麻麻地围在他周围,却没有扑上去,像在等他的命令。
最后一幕正式开始。
宾客们都被曾先生请了出来,又坐回到了原位,脸上的表情还残留着不满和愤怒。
这次的开场秀是人头蛛担任。
它们先是像机器控制一样站在台上发愣,沈奢拿了根拐杖随手一挥,这些惊悚又滑稽的东西立刻排着队跳起了芭蕾,动作笨拙,又极其认真,怪诞的好笑。
宾客们一个个被吸引,仿佛沉浸其中,还跟着一起摇晃。
舞蹈结束,曾先生也上了台,先是绕着台上的三个人转了一圈,锁链还锁着,看起来很正常,似乎调.教的不错,少了些戾气。
他满意的笑了笑,面向台下道,“接下来这场秀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竞价式,但你们不用等,直接在台上现场演绎实验过程!”
台下顿时躁动起来,每个人眼睛里都开始闪烁光芒。
“还是老规矩!谁竞价最高!就能优先乘坐升降机离开这里!”
他退到一旁,打开了一个电子仪器,上面滚动着像股盘一样的统计表格。金钱散发着绿光,照亮了他贪婪的眼睛。
“三!二!一!计时开始!”
居然是靠竞价来决定离开顺序。
沈奢站了出来,举起拐杖指向那四人,“请各位贵客先挑选一下,是想让谁做首位表演者呢?”
宾客们不约而同全都指向席茧,“用他!”
这个病弱少年看上去是三人里最健全的一个,也是最能激起施.虐.欲的。
透明,空洞,像街道边被随意丢弃的汽水瓶,在等着人去踩碎他。
沈奢没有惊讶,似乎早有预料,打开锁链把他带到了台中央。
面前摆着一张巨大的洁白的手术台,旁边站着几个身穿白色防护服手拿手术工具的医护,不远处的水箱里还有一堆黏腻扭曲的水生物当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