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茧站在原地没动,缓缓皱眉,“你说的东西是班长?”
他有点生气,“班长早上只喝绿茶,从来不吃早饭,非常不健康。他也不是东西,他是人,你怎么能让他出现在这种泥坑里?”
说着说着,他更生气了,脖子和手腕上的红线全都浮动起来,居然还冒出了火,像是被怒气点燃,火舌沸腾的比沼池还要可怕,带起灼目的火红猛扑了过去。
又是梦。
他最讨厌做梦。
不想梦见有触手的班长,也不想梦见假班长。
他只想睡一个没有任何东西来干扰,安安静静的觉,睡醒了,就精神百倍的去见现实里的班长。
干扰者死。
虚幻的班长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
躺在床上的席茧翻了个身,眉毛舒展,又再次沉入安静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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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
席茧起床又继续做他的早操,这套是他以前跟着医院的老中医学的,说是跳久了就能延年益寿,身体会越来越健硕。
席茧做梦都想长高,还想要浑身肌肉块,又壮又有力气,看着就很可靠。
但他坚持十年了,感觉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并没有打击到他,在变强壮这件事上他格外有毅力。
做完准备把拖鞋收回来,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彩色软带。
一夜之间,拖鞋变成了凉鞋。
席茧摸了摸那根带子,还特意打磨过,摸上去都滑滑的,不会磨脚。
他想了想,审美上看,这应该是沈奢做的。
这是关心吗?怕他走路不舒服?
那为什么要偷偷做呢?
他突然想到了螺旋藻直播,沈奢会不会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他在关照同学?还是说不想让其他什么人发现?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所以只能当作不认识的陌生人?
席茧没把这个举动当作是班长对他的关心,反而认为这是沈奢悄悄给他传递的信息。
“我们要装作陌生人。”
虽然想跟他像之前在那个副本里一样,但席茧还是心里同意了。
这是游戏,还有任务,他如果和沈奢变成了同学关系,那人物设定就不好演了。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和主角的剧情线。
席茧轻轻叹气,正要把鞋穿在脚上,看到里面内层居然还刻了四个字,“裘管家送”。
席茧:“.....”
原来不是沈奢给的。那刚才的猜测也不能成立了。
他很平静,没什么波动。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当然也不可能会失望。
&nbs p;他站起来走了两圈,特合适,没有了“啪嗒啪嗒”的声响,舒服极了,感觉地板都变软了。
他打算见到裘管家跟他说声谢谢,再跟他说说下次不要大半夜来做手工了,怪不方便的。
扛起摄像机刚走出门,隔壁的几个同事也都起来了,还很热情的把席茧拉到了餐厅。
他们要趁纪录片的主角们没下来前,赶紧盛饭去别的地儿吃。为了能随时跟上拍摄的行动,还得找一个离餐厅近的地方。
说是一起吃盒饭,其实席茧也只是待在同事堆里,一动不动的等着营养奶从管子灌进他的胃。
虽然盒饭和他没关系,但一边看着别人吃,一边闻着香气,再想象着味道,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能比平时更饱。
几个摄像师像工地干活似的蹲在墙边吃早饭。还有个蹲在一旁认认真真的观看。
又奇怪又和谐。
有个叫小何的很自来熟,碰了碰席茧,跟他搭话,“你是一点东西都不能吃吗?”他把盒饭里的包子举过来,“这个也不能吃?一小口都不行?我看你馋的眼睛都冒绿光了。”
的确一点都不能吃,吃了会疼上很久很久。
但这不影响他馋,还产生了宁愿疼死也想尝一口的冲动。
席茧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地看着包子,“包的真好啊,又白又软的,里面是什么馅儿的?”
小何拿筷子戳了个洞,顿时流出了浓浓的汤汁,味道更香了,“灌汤包,可好吃了。怪不得都说这里的厨娘厉害,一个包子都能做出这种味儿来,我这扛机器扛一天都不觉得辛苦了!”
席茧越看离的就越近,整个人都快歪到小何身上了,鼻子还不停的抽动着,像只好不容易发现食物,被吸引了却不敢碰的小动物。
小何看着他靠近的样子,心“砰砰”跳了两下,“你.....你实在想吃,就尝一个试试?一小口应该没事吧?”他夹起包子也一点点想递到那淡色的唇上。
“啪”的一声。
不远处掉下来一个花瓶,摔的粉碎,把几个摄像师们吓了一跳。
席茧没能吃到这口包子。
他们抬头看过去,三楼阳台上站着一个人,靠着黑色栏杆,杆上缠绕的玫瑰把他衬的像一副华丽又精致的油画。
他披着厚厚的毛毯,肩上蹲着一只黑猫,还端了杯绿茶,居高临下地望过来,“看我干什么。”
然后指指身后的裘管家,语气冷淡,“他扔的。”
裘不错:“......”
我尼玛。
刚才明明是条狗突然戳了下手边的花瓶,面无表情地看着它掉下去,仿佛无道德丢了个垃圾。
怎么转眼就扣他脑袋上了?
裘不错压低声音,“你能不能要点脸?别逼我出戏,我现在杀意很浓。”
沈奢不要脸,没理他,冲楼下道,“听说你们要采访我,现在就上来一个。我时间宝贵,过了就没了。”
摄像师们都没动,这可是胖导都搞不定的人,谁敢采访?
“我去!”
刚还慢吞吞没半点热度的声音突然活跃。
席茧不想着吃包子了,抱着摄像机就走,“你们继续吃,我去,我去。”
众人看着他跑起来的背影,“...他怎么这么开心?”
小何也疑惑。
简直,比吃到这口灌汤包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