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时谢停云直接冲他下了死手直接动用剑阵,原来是发现自己“图谋不轨”,所以干脆直接撕破脸先下手为强。
说话间,巨大的菩提阵法便已经将整个无情鬼平原处笼罩了起来。
其实宁沉起初并不理解这些魔族为什么要在宁沉面前现身,毕竟如果没有杀死他,等宁沉活着出来的时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他妈得完蛋。
然而趁着魔息箭矢落下的间隙,宁沉迅速地又翻了一遍原著剧情,这才终于明白。
菩提阵法是专门用来越级围杀的暗杀阵法,身处其中的人面对的是源源不断的箭矢,这些箭矢皆是由施阵者自身的灵力或者魔气所化,在释放了一轮之后,菩提阵法将会抽取阵法内的人体内的灵力,来维持自身阵法发出的攻击。
也就是说,阵法开头需要施阵者来维系,只要让阵法成功运转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以己之茅攻己之盾了。
这么大的范围,估计是怕他们不入套,因而干脆夸大套的范围,让他们一开始就进入了阵法之中,只等两败俱伤时开启阵法。
难怪需要这么多魔族注入魔息才能够启动。
浸满魔息的流矢万箭齐发,向着被逼至崖边的两人落下。
那箭矢密密麻麻地铺满天空,从每一个细小的黑点再一点点在眼前放大,这点空间根本能够抵挡的障碍物,可供闪避的空间也有限得可怜。
谢停云将所剩无多的灵力聚集在了乘风剑之中,并且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宁沉的动作。
按照魔尊那疯子的性子,极有可能靠漫天魔息化作的流矢封住他的退路,然后再一举击杀。
然而他却只是看见宁沉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掌心握着的长枪。
玄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宁沉直接抬步上前,在流矢落下前将自己的长枪用力抛至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乘风剑被那人蛮不讲理地伸手压了下来。
谢停云瞳孔一缩,真是没有想到那人居然又伸手碰他的剑,紧绷的神经骤然一荡,蓄势待发的剑气就这么不经脑子地冲着宁沉释放了。
宁沉早有防备,不耐烦地挥手打散,冷冷道:“不想死就给我安分点。”
那燃烧着宁沉魔息的长枪骤然拉长变大,几乎超出了两人的身高,在半空之中悬浮着开始旋转起来,长枪上燃烧着的魔息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轻易地就将落下的流矢吞噬殆尽,短暂地给两人制造出了一片隔绝的安全带。
谢停云一怔,向来无波无澜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意外。沉默半晌,他微微偏头,看了宁沉一眼。
宁沉的侧脸硬朗,下颌线紧绷着,那双暗红色眼眸盯住某个人的时候,就像是野兽盯住猎物一般锋利难当,让人几乎生出想要错开目光的冲动来。
即使盯住的不是谢停云,他都几乎能感到那种锐利的锋芒感和压迫感。
长枪横亘在两人身前,承住了越来越多的流矢。
这阵法会源源不断地将魔息化作箭矢向两人袭来,就算宁沉挡得住一时,也挡不住一世。
就这么干耗着,即使宁沉是寂灭境的大魔,也终有力竭的那一日。
谢停云放下乘风剑,静了半晌,他想说魔尊大人如此好的机会,当真不杀我么。
明明宁沉只要任由他被漫天魔息化作的流矢击中,他便几乎很难有生存的机会。
然而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吞了下去。
宁沉却忽然偏头看了过来,打量了他一会儿,玩味地道:“在想本座为什么不杀你吗?”
谢停云一顿。
宁沉转头,隔空握住长枪,趁着菩提阵法第一轮攻击没有完全过去,猛地低喝一声,将体内魔息一口气全部灌注进去。
由于天骁特殊的掠夺天赋,其他碰上宁沉魔息后的结局几乎不用想,几乎就是让宁沉大吃特吃,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将落下的流矢纷纷吞噬殆尽。
没有到达寂灭境,是无法想象那个境界的人体内到底储存着多少的魔息的。
宁沉沉着眉眼,将魔息骤然释放开来,几乎笼罩住整个无情鬼平原的巨大菩提阵法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已经被翻滚涌动的魔息充满,从阵法外面向里面看去,里面两人的身影几乎已经被魔族的魔息淹没。
阵法外的众魔骇然:“天骁这是……想干什么?”
“他不会觉得自己能靠魔息把阵法撑开吧?做梦呢,菩提阵法就是为此而生的,他放多少魔息,菩提阵法就吸收多少魔息!”
众魔之所以会再次选择故技重施,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围杀死而复生的魔尊,自然也是有底牌的。
他们这里起码有五位元婴期和两位空冥期魔族,这样的力量放在魔域也是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
“我们只需要维持好第一轮菩提阵法的攻击,之后……哼,任他怎么都无法从菩提阵法中突破。”
在一片混沌黑暗之中,众魔这才注意到那双闪烁着冰冷和恶意的暗红色眼眸,几乎是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
然而下一刻,所有参与维系阵法的魔族便笑不出来了。
他们突兀地发出了一声惨叫,惊恐地发现从自己体内流入菩提阵法的魔息不知何时已经被蚕食殆尽。
不仅如此,一道陌生至极的魔息,就这么顺着阵法纹路和他们的魔息流向,就这么反着涌进了他们的体内,眨眼间就将他们体内所剩无多的魔息绞杀吞噬,随后快意地开始破坏和蚕食他们体内的经脉和血肉!
在钻心刺骨的疼痛之中,众魔听见魔尊带着恶意的低沉嗓音落在耳边:“想就这么全身而退?”
鎏金玄衣的男人愉悦地微笑起来:“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