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这是曾经的过去吧?那样子的话,就正常相处好了。”
“不过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萩原研二嘀咕着,“不过如果是之前的小神谷的话,我大概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在应该说的时候,就将想说的话说出来,而非欲言又止,像是胆小鬼一般逃避
着,反倒去祈盼对方自己明白。
两人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许下承诺又没兑现,拐弯抹角说得没必要的东西太多,反倒忘记了原本的目的。
就像是萩原研二,深夜偶遇神谷哲也,本想排解对方心中的愁绪,结果聊着聊着自己醉了,最后别说排解愁绪,差点没被飙车的神谷哲也neng死在林间。
还有横滨的那几次碰面。
萩原研二至今也在后悔当时自己只是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而非大胆地走进去,将该说的说明白。
不过决战后他倒是有提起过,可当时的神谷哲也这是用一种“你无不无聊?”的眼神看他,愣是让萩原研二把话给憋了回去。
行吧,不在当时说的话,事后说确实蛮无聊的……
两人跟神谷哲也相处了那么些年,也折腾了不少事情出来,但在决战之前,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因此,从本来就不多的回忆中做排除法,反倒变成了极其简单的事情。
萩原研二骑着车,载着松田阵平去找记忆里的那家烧烤店。
当时他们便是在这里碰面的,凌晨四点,烧烤店,白发青年一人坐在桌子旁,面无表情地吃着羊肉串,周围的热闹全然与他无关。
直到萩原研二拎着串坐到他对面,前者才露出了微微嫌弃的表情。
而刚才,两人谈话耗费了些时间,抵达的时间比前次晚了不少。
萩原研二还在心中打着腹稿,思考着怎么跟神谷哲也打招呼。
难道还要向之前那次一样,也装作跟小阵平吵架的样子?
不对,小阵平现在就在旁边啊。
“喂喂,hagi。”身后幼驯染的声音模糊了一瞬,带着点窒息的停顿,“好像不太对劲。”
萩原研二一怔,将思绪从记忆中抽离,当头盔摘下,透过被撩起的发丝缝隙,他的的确确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那桌的大汉依旧在划拳吃酒笑闹着,带着下班后的狂欢,每个人都在高谈阔论着自己的工作、女人、孩子,带着平凡又琐碎的抱怨。
而他们的旁边,那木制铺着碎花桌垫的矮桌旁,白发青年撑着右手,歪歪斜斜地靠在染了油污的白漆墙上。
桌上满是空瓶,仿佛把这个不大的烧烤店里所有的酒的类型都上了一遍,瓶子与瓶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将占位不大的烤串挤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他空余的另一只手则是随意地拎着罐啤酒,像是深夜买醉的伤心人,又仿佛下一秒就能借着酒意吟出诗来。
那双在灯光下如同夕阳入水剪影般的碎金眼眸微眯着,目光没有任何焦点,仅仅是睁着,以表明自己尚在存活的状态。
有些人喝酒会上脸,甚至随便喝一些,就都直接红到耳根,但神谷哲也不同,哪怕桌上的那些他全部干掉了,也只是嘴唇多了层亮色,平静得像是喝了一桌的牛奶。
虽然这么多的牛奶喝下去,怕也是会整个人都受不了。
更别说他身上可能还有伤。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进来,一人迅速上前,一人尚有理智地询问了下店主。
“你说那位先生啊,原本坐着说是要喝牛奶,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口,要我们把酒都端上。”
店主擦着手,感慨道:“开始看着还不会喝,后面就越喝越猛……这也是人的天赋啊。”
“不过如果你们是他等待的朋友的话,还是劝一劝好,世界上哪里有过不去的难关呢?喝酒买醉有什么用。”
作为被等待的朋友,萩原研二强笑着点点头。
而桌旁,松田阵平顶着
一头乱发,有些无奈。
他刚才试图去抢神谷哲也手中的罐子,罐子没抢到,反倒被对方揪住了头发。
似乎是把头上翘起来的那几根毛当作了说话对象,白发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松田阵平的头顶,强调地那手比划着。
“我没有喝醉,只不过是喝了一点点而已。”
松田阵平无奈:“你这还不叫喝醉?醉鬼都说自己没喝醉好吧!”
“……你是在说我撒谎吗?”他停顿了一下,醉醺醺地打了个嗝,有些茫然地道,“抱歉。”
松田阵平被这“抱歉”两个字愣是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呼冤枉:“我没有!”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人拽起来:“别喝了,出去走走,兜个风。”
被拽起一截的手腕苍白瘦弱,上面缚着绷带,挡住下面的伤痕,毫无血色的手掌冰凉,上面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唔……”利口酒低吟一声,下意识整个人往回缩,左手拿着的啤酒罐,还有些机械地想把剩余的酒液往嘴里倒。
萩原研二暗骂了一声,将神谷哲也手中的啤酒罐拽下来。
这是人都喝懵了的程度啊!
“……别管我”他没好气地挣了挣,“反正,反正我又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
“一个个的联合好了骗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因为碰到了哪里,没忍住疼痛地抽了口气。
萩原研二听到这抽气声,吓得一抖,条件反射地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
利口酒这次整个人调了个个儿,自闭一般地面对着墙,他将腿缩到凳子上,团在一起,胳膊抱着膝盖,只有骨头根根分明的脊背对着两人,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像是一只把脑袋埋进沙里的鸵鸟。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两人从未见过醉酒状态、情绪外显的神谷哲也,不过这倒是贴近了他们的第一印象。
——像是随时会消失在人间的无助者。
“小神谷别闹了,乖一些。”萩原研二凑过去,在他耳边哄道,“酒喝多了不舒服,我们回去喝点醒酒汤怎么样?”
白发青年直接装死,甚至将头埋得更低了,只能看见他那一截苍白的脖颈,甚至分不清是发色更白还是皮肤更白。
似乎是不适应耳边的热气靠近,利口酒甚至浑身都抖了抖,但这烧烤店的椅子实在是太小了,没有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松田阵平眯着眼,似觉得不对,直接上前一步,像是捞汤圆一般,直接将人给捞到了怀里。
萩原研二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面前青年的状态给震住了。
只见利口酒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的冷汗,刚才泛白的嘴唇被他自己咬着,竟渗出些血丝,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明明灭灭,像是随时会被风吹熄的烛火。
似乎被松田阵平的体温给烫到,他下意识地蜷缩着更紧,捂住了胃的位置。
“我不疼。”他嘀咕了一声,似乎是在跟别人说,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道,“我还没问呢!”
“喝那么多酒不胃疼才怪啊!”
萩原研二直接将他冰凉的手拔开,换自己滚烫的手贴上去,明明隔着衣服和皮肤,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底下的胃袋抽搐的样子。
要是如同初见那般,松田阵平肯定敢直接开口骂神谷哲也不在乎身体,恶狠狠地将人拎去医院。
但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他反倒不敢那么直白地开口了——
不对,不是打算好直接一点的吗?
卷发警官收紧了自己的双臂,像是发泄一般摁
住怀里那人乱动的手,恶声恶气地道:“你再动我就揍人了!”
“打屁股!”
怀里的青年一僵,被迫躺平,开始装死,只是那苍白的脸愈发红了起来,连到耳根。
好在旁人都没注意,只以为是喝酒造的。
“去医院?”萩原研二扯了扯嘴角,“好像去不了……嘶,还能怎么办?”
“去我那吧,我那有药。”门口突然走进来了一个人,戴着针织帽的FBI卧底两手空空,径直到他们面前。
三人眼神交汇,顿时不用多说。
萩原研二没好气地道:“你去前面挡风。”
他横着螃蟹走,手倔强地帮忙捂着肚子,试图缓解疼痛。
换作最初,萩原研二肯定不敢那么大胆。
赤井秀一顿了顿,没多说,掏出一叠的钱给店家,径直走出去。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好歹那么多年的情谊,默契度绝对杠杠的,这种走路的姿势还能保持稳定,没有丝毫翻车。
四人就这么离开了,留下店主数着手中明显超出额度的现金,有些迷茫。
一人买醉三人抗,还帮忙付钱揉肚子。
“这,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玩了吗?”他喃喃道,“难道这就是新概念的哥们儿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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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烫。
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萩原研二,两个人都像是体内自带火炉一般,像是能直接燃烧。
如同冬日里的壁炉,点燃了柴火,噼啪作响,炽热的火焰向上窜起,直接烤了他整个背。
尤其是放在他胃部的那只手,有点烫过头了。
利口酒眼睫微颤,将脑袋埋在松田阵平胸口,面无表情地装死着,他自己都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发现自己又换了个地点,还是难得的一个人状态,看着旁边的大汉们喝酒聊天,这才产生了借酒浇愁的想法吧?
结果……他一个好好的神为什么会喝啤酒喝到胃疼啊?
太废物了,真的太废物了!
本来想冷漠地跟着两个家伙来一通业务娴熟的鸡汤对话将人送走,结果喝酒而慢半拍的脑子艰难地转着,措辞还没组织好,就被松田阵平整个人给捞了起来。
利口酒自闭了,他觉得这真的非常社死。
他甚至直接屏蔽掉了脑海里的副人格,兀自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这屏蔽不了神谷哲也的疯狂嘲笑。
似乎已经将他这边当作了吃瓜看乐子的最佳场所,那条咸鱼经常会时不时来串个门,看他被折腾得手足无措的模样。
偏偏他还真的打不过。
利口酒:冷漠.jpg
思维如此迥异的两人阴差阳错地走出了同一套剧本,论坛能盯上他们,估计也是打着稳定为主的想法。
两人天差地别的遭遇注定了性情的不同,但很凑巧,他们依旧有着共同性,那些共有的特质使表面表现出来的事情一致。
区别大概就是一人靠谎言,一人靠真实。
“你真的很笨蛋啊。”神谷哲也难得笑得很开心,看自己的乐子比看红方有趣多了。
他道:“这就是口嫌体正直吗?”
“明明只要你不想,直接冲过去问他们想说什么,他们说完就可以转换了,你偏不。”
“不就算了,明明很喜欢被他们肯定的感觉,然后还会被自己给羞耻到想哭——”
“闭嘴啊你!”利口酒恼羞成怒,虚空中捏出个枕头直接朝正在嗑瓜子的某人丢过去,“不要在这烦我。”
“打扰你跟红方贴贴?”咸鱼挑挑眉,“
行了,你找你自己的红方贴去,我都快整饿了,萩原这家伙明天还跟我约好了打联机。”
利口酒:“滚……”
神谷哲也轻咳一声,正色:“行了,你也别折腾自己了,不然我觉你会被……嘻嘻。”
面无表情的嘻嘻,很怪。
利口酒:“??你又做了什么?”
他瞬间警惕了起来。
神谷哲也才没把自己瞎鸡儿传授神谷昭明的事情说出来,他只是道:“总之,这个世界的红方也有之后的记忆了,想要搞掉组织一点也不困难吧?你想速推剧情休假就好好休假,直说的事情别扭什么?”
利口酒皱着眉:“你不是组织BOSS吗?你高兴什么?”
神谷哲也理所当然地道:“这又不是我的组织——话说那个安格斯是什么东西?乌丸莲耶呢?”
利口酒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他低声道:“乌丸莲耶……不小心被我搞死了。”
咸鱼吃瓜的表情瞬间噎住。
“那老东西试图让我替他卖命,还打着光明伟岸的旗号。”利口酒冷笑道,“真当我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虽然弄死了走剧情比较麻烦,但是……”
神谷哲也懂了:“所以你就自己真的具现化出来了个安格斯,还专门用来折腾自己?”
利口酒哽住:“其实……也不是专门。”
利口酒和神谷哲也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虽然平时表现出来一个自闭一个咸鱼,但该动手的时候从不手软,尤其是碰到踩雷的。
神谷哲也觉得以利口酒的性格,这个世界的乌丸莲耶死的会比他那更惨。
至于安格斯的事情,更好理解了。
神谷哲也当时是不耐烦自己处理,也不想付出什么,直接摆烂,论坛这才被迫给他开个挂。
而利口酒不一样,他在弄崩了世界线后,甚至担心由此影响到红方的大计,自己分出一部分的本源力量捏了个BOSS安格斯出来。
这个BOSS别的用处暂且不提,给红方放水,上演我打我自己倒是做得不错。
咸鱼:“……”
算了,他就不应该对这个世界的自己抱有什么混黑的期待。
“现在你想怎么办?”他没好气地道,“别告诉我就这么装死装到天荒地老?”
利口酒蹲在地上,低声道:“没……”
神谷哲也凑过去,两人如同双生镜像一般的长相互相映在对方的眼眸中,像是永远定格的画。
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再不出去。”
“我就——”
似乎想到了什么,利口酒瞳孔一缩,瞬间消失在意识空间里。
神谷哲也:“???我还没说要实践那本子呢!”
咸鱼幸灾乐祸地磕着剩下的一把瓜子,突然顿住。
等下……被利口酒这么一荼毒的红方们,回去之后不会又安上了什么奇怪滤镜,对他又来一波魔音攻击加盯梢吧?
他要不要去德国找琴酒躲一躲?!
……
似乎因为提前想通,这次当利口酒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时空就扭曲了一瞬。
正在行走的三人顿时停住了步伐。
接着齐刷刷地朝利口酒看过去。
已经被抱住,反正也没有进一步空间的白发青年自暴自弃地道:“行了,我知道了……”
他轻轻地道:“欢迎回来。”
松田阵平将手收紧,死死地抱住怀里的青年,萩原研二露出了一抹笑意,下一秒又如同被月光刺到一般,抬手挡住眼睛。
赤井秀一默默地转身……也只是转身,只是
那双绿眸中显露出了极其复杂的情感。
全部的谎言一瞬间塌陷,一时间又回到最初的原点。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轻轻的迎接声,接着在心中笑着答——
“啊,我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哲也是浑身都写着屑的PUA大师,除了自己啥都懒得管。现在多了个趣味,大概就是逗隔壁世界的利口酒吧(指指点点)
利口酒就是那种遇事不决往自己身上揽的自闭笨蛋。他真的很在乎红方对他的肯定,但是自己想得太多……
两人之所以表现出来的那面很一致,因为他们本性就带着伪装的色彩,流露出来的依旧是假象。
IF线到此结束啦!我觉得还是很甜的!!
关于这场互穿发生的关键就在于利口酒的心结,只要让他看到红方的心意就足够了。
回到最初的起点是指有记忆的红方们直接回开局,重新打一个速通线【满级大佬回新手村系列】,然后利口酒也可以跟着摆了
害,其实我也想一鼓作气,但是我总觉得我已经完结了(猫猫升华.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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