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程澄跟谢洵一起去见了祁蓉。
根据刘叔的情报,她也是在谢洵叫了刘叔之后才知道自己回来了的事,程澄在车上胆战心惊:“要是外婆骂我,你要帮我说话。”
谢洵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
见祁蓉比见刘叔还要感慨,程澄今天穿得非常好看,就是为了一进门给她一个“自己过得很好”的印象。
结果一切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祁蓉不仅没说他,还留了他们吃午饭,就是在席间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句:“那小澄,之前的法务——”
“不要了不要了!”程澄连忙说,“我想通了!我跟谢洵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不离婚了!”
“那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祁蓉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程澄愣了一下,才说:“您怎么还开始套我话了……”
“好歹人家小谢找了你这么久——”祁蓉慢...
悠悠说道。
“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程澄小声地说。
不过这次祁蓉没再打趣了,而是叹了口气。
蓦地,程澄像是听懂了她叹息中的含义,心里有些难过:“外婆,我……我知道错了。”
“我不会再连你都不告诉,就一个人跑那么远了。”
祁蓉看着他,最终还是笑了:“好。”
吃完饭,程澄又陪着祁蓉去花园里走了走,消消食,下午时分才离开。
坐在车上,程澄看着身旁的谢洵,忽然开口:“宝贝。”
“不然我们晚一点再回家吧。”
“我想去江边逛逛。”
谢洵没问为什么,只是淡淡地说:“好。”
-
他们在临近江边的一家商场旁停了下来,程澄先是逛了一圈,没看上什么喜欢的,就拉着人往江边走。
他跟谢洵手牵着手,买了个超大号的甜筒分着吃。
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戴着戒指,握住的时候,偶尔也会碰到一起。
现在的天气也很好,已经过了日光毒辣的正午,江风也吹过来,轻轻拂在人们脸上。
“对了,之前你外婆不是还提过要给你办个人展的事,还记得吧。”两人走到阴凉处,程澄听见谢洵说。
他咬了一口甜筒,在明朗的日色下眯了眯眼睛,满不在意地点头:“记得。”
还没等谢洵把剩下的话说完,程澄就开口道:“但我最近还想再玩几天,不然过段时间再说?”
谢洵便答应下来:“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而且这种个人展嘛,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观众……”程澄低下头,想了想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跟同学跑过好多次。”
“不过到时候我肯定要逼着田昕来看。”程澄边走边道,“不过没事,等我定好了再说。”
“好。”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江边逛着,这天是工作日,人并不多,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多是些悠闲散步的老人,或者带着小孩的家长。
江上缓缓驶过年代久远的旅游渡轮,上面的彩灯还没亮,挂着花花绿绿的宣传语。
“这种渡轮我知道,就是用来坑外地游客的。”程澄跟谢洵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小时候还上去过,无聊得很。还不如在江边走走好。”
谢洵有时候会回一两句,有时候只是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聊了一会儿,程澄心情好像很不错,甜筒没吃完就往谢洵手里一塞,去逗码头边的水鸟。
谢洵看着程澄飞奔过去。
他望着对方,也在这样悠闲的时间里想着。
他向来惜时如金,也曾经觉得人生与灵魂都会腐烂,因此要向上,要珍惜。
但他现在终于有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答案。
原来人生和灵魂皆可挥霍,反正从来跑不过时间,那不如就寻一个愿意陪自己一起虚度的人,也未尝不可。
他远远地看过去,看见程澄的眼睛都笑得弯起来,时不时还要朝自己招一招手,说着什么。
周围有儿童的嬉戏声,也有老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拉二胡,因此谢洵没听清。
“你...
说什么?”他终于声音大了一些,朝他的方向问道。
程澄还在笑,手上捧了一只小小的水鸟。
谢洵终于听见了对方的话。
“我说——”
“你要是再不吃掉——”
“冰淇淋就要融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