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主还没有开口,金老二恶意的目光扫过默不作声的金老大,也就是金麒麟和金三顺的父亲,对着首座的老人建议道:
“父亲,麒麟已死,我知道您心中难过,但若是想要度过难关,为今之计也只有将老大和麒麟从金家摘出,方能保留下家族与基业。”
有了金老一的率先出头,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纷纷开口,劝金家老子壮士断腕。
听着这些弟弟妹妹们的恶语,一向沉迷温柔乡、醉生梦死的金老大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一群傻瓜,真以为将我推出去,你们就能全身而退了?哈哈哈,老爷子,金家要没啦,你后悔逼我联姻,生下金麒麟了嘛,报应啊!”
笑着笑着金老大的泪就流了下来,他是个懦夫,害死了心爱的女人,被迫和一个不爱之人孕育后代,后来又用酒色麻木自己,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敢在反抗他威严的父亲。
脑海中闪过女人憔悴的面容,小小孩童不解又仇恨的目光,那位会长似乎很看重那孩子,金家倒了,只希望不会牵连那个孩子。
金老一见到金老大这副疯痴模样,立刻怒目回怼:“不然你还想拉着所有人和你陪葬吗?”
金老爷子阴沉面色扫过金老大,又扫过一群神情各异的其他孩子,忽然低喝一声:“够了!”
虽然他对自己这个曾经寄予厚望,后来自甘堕落的大儿子很是恼火,但不得不说,金老大说的没错,其他儿女都是蠢货。
深吸一口气,金老爷子直接让人联系牧羊人,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为今之计,牧羊人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外面,立刻有情报人员发现了金家内部的信号波动,向着闵行舟请示:“长官,用屏蔽吗?”
闵行舟眸光冷漠,淡淡道:“不用,让他们打。”
不用想就知道对方是在联系牧羊人,不过,以闵行舟对闵覆雪的了解,那名被金家视为救星的长老想必自己也不好过。
而闵行舟不仅没有让属下拦截信号,更是并未着急带人闯入缉捕,阳光下,他淡色的瞳孔深处泛着让人背脊发寒的冷芒,希望之后,才是最大的绝望。
金家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就要付出代价。
就像闵行舟猜测的一般,金家想要求援的长老,此刻已经自顾不暇。
牧羊人三长老的家中,闵覆雪惬意又嚣张地坐在三长老花了大价钱寻来的金丝楠木古桌上,他的身后,站着三名如同影子般的血影卫。
而这座宅邸真正的主人,此刻却被第四名血影羁押着跪在了地面上,正对着闵覆雪。
一人像是犯了重罪等待审判的罪臣,另一人则像是高高在上,翻手间就能决定人生死的君王。
然而,世上总有些人时常会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被影四压着跪在地上,三长老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屈辱,抬头,对着闵覆雪破口大骂:
“闵覆雪,即便是首领,你也不能
为所欲为,你可曾将我们长老团放在眼中?对了,你的弟弟还是军部的雪鹰,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动他,难道你还想着靠他向军部投诚,或者你本身就是那边的人?!
你能有今天,还要谢谢我,当年首领直接将你扔入了训练营,如果不是我当年发掘了你,你早就和其他人一样成了骸骨。
放了我,然后像十年前你求我那般,跪下来像一条狗一样向我磕头认错,不然的话,我要召开长老会,罢黜你这个不称职的首领!”
闵覆雪听着三长老的破口大骂,脸上的笑容始终如一,见三长老闭口,他还好心地询问:“说完了吗?”
“你!”
“嗯,我听着呢,毕竟是老人家的遗言,我会给予一定的关怀与耐心。”
“不仅小舟是我骄傲的弟弟,小砚也是我还没有相认的弟弟呢,我动他们可以,但是除我之外,谁都不可以。”
“既然记性不好,那就重新投胎,从头开始吧。”闵覆雪从桌子上跳下,一步步走到了三长老的面前,浅笑着道:“对了,很快我会送你的老朋友们下去陪你的。”
“最后,替我向前任首领问好,谢谢他当初救了我,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
金家内,随着迟迟联系不上牧羊人长老,除了金老大外,其他金家众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败之色,然而事实就是,他们被牧羊人放弃了。
依旧有人打着将金老大推出去挡灾的打算,只是,金家家主此刻看得也比其他人都要更加透彻。
他们家里不仅私下跟牧羊人来往,更是触犯了真正的底线,联合牧羊人围杀京大副校长,抢夺其英灵,而鉏鸒也不是唯一一个,只不过是因为鉏鸒够强,金家主又更加偏爱长孙,所以才将其给了金麒麟作为他保命的底牌。
军部派拥有军部和京大双出身的雪鹰前来,就是表明了态度,要进行彻底的清算。
一狠心,金家家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为今之计,也只能拼一把,通知所有人,准备迎战!”从今往后,金家是不复存在了,他的这些儿女也一个比一个废物,最疼爱的长孙金麒麟也已经被杀害,金家主此刻便是已经决定放弃金家其他所有人,吩咐众人迎战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脱困转移注意。
雪鹰又如何,不过是刚出巢不久,毛都没长齐的崽子,自己这个老牌高级召唤师一心想走对方也休想留下他。
在突围前,金家主的确是这样想的,直到,浑身狼狈的他被满眼狠厉的小白用鹰爪戳穿了肩胛骨,毫无形象地被踩在地上,金家主才骇然明白双方的差距。
甚至如果不是闵行舟的吩咐,小白一定会像当初对待异种百夫长一样,将人从高空抛下,让人在死前感受极限的恐怖!
有闵行舟在,整个金家以最快的速度被镇压,当金家主被军部的士兵从地上拖起,并在他的双手上拷了一名银色手铐的时候,金家主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询问:
“我可以将功补过,在与异种人开战时
,前往战场,我至少也是名高级召唤师,战力......”
很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闵行舟残忍打断:“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之所以没有直接将金家的人杀掉,也是因为这么让他们死掉太过便宜。
就像任山海保证过的,叛徒应该被押在烈士墓碑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向民众阐述完他们的累累罪行后,再让正义的闸刀收缴他们的性命。
既然敢做人奸,那就做好遗臭万年的准备。
金家如此,牧羊人同样如此。
而今天的抓捕只是一个开头,闵行舟抬眸望向远方,身侧的手微微握拳,闵覆雪,他们两人也很快就能做一个了断了!
就在金家陷入彻底绝望的时候,于时光则同样担忧着自己的兄弟,为了表现诚意,老爷子当时可是亲自和京大老校长保证,并且点了他的小弟于时亮参与这次的救援任务。
小弟的实力甚至比他还要高上一些,但是一想到去往异界,于时光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桌面文件上,想要最快前往异界,比起随机裂缝,最快也最稳定的方法就是借助牧羊人的途径,当然,作为逐渐向守序阵营投靠的硕鼠并不想和牧羊人勾结。
只是做一笔光明正大的、并且一次性的买卖,那位牧羊人的首领也清楚情况,所以,对方狮子大开口索要天文数字,于时光一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即便知道对方落井下石,现在也只能破财消灾,只希望最后的结果能让各方都满意。
这一刻,于时光升起了和金三顺一样的念头:“楚砚啊楚砚,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
楚砚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价已经高达“千亿”,他更没想到还有人准备来救他。
当然,就算知道,楚砚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于时光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什么事?”
秘书的声音在那边战战兢兢的响起:“会、会长,京大的宋院长前来拜访。”
于时光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顿,下意识回问,那边秘书的声音再次响起:
“京大宋院长,前来拜......\"
结果还不等秘书的话说完,那边就响起砰砰的声音,以及秘书焦急的呼唤:“宋院长,会长还没有答复,您等等......冷静啊。\"
冷静,怎么能冷静?
他的小徒弟,他好友的孩子,他最看重的年轻人,在守护安全区裂缝的途中,被同为人类的人暗算,被逼得投入裂缝,九死一生,他如何能静?
“砰砰砰”,宋刑本就不是来友好交流的,直接一路打了进来,会长办公室的门板被他踹飞,冷着一张脸,宋刑直接用手中唐刀指向了于时光。
于时光对着宋刑身后面如土色的小秘书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亲自招待宋院长。”
“宋院长请坐,红茶、绿茶,不知宋院长喜
欢哪种,我让人送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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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讨要公道,宋刑直接道:“召唤出你的英灵吧。”
宋刑直接一副我就是来砸场子的做派,让于时光隐隐牙疼,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召唤出英灵和宋刑平白无故的打架。
于时光自顾自给宋刑倒了杯白水:“宋院长,坐下我们慢慢聊。”
他也没有办法,作为硕鼠商会的会长,他的年纪和宋刑相仿,两人的实力也在伯仲之间。
更别提,现在,这座大楼里也有不少硕鼠的召唤师,只要于时光一声令下,哪怕宋刑是京大院长又如何,在于时光的地盘上,是龙依旧要卧着。
平时这样做任何人也说不出于时光做得不对,然而现在是他们硕鼠理亏在先,于时光也只能耐着性子和宋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宋院长先别激动,老爷子已经跟贵校老校长商议妥当,这次的事,无论最后能不能成功带回六名学生,我们商会都会给贵校一个合理交代。”
眼见着宋刑依旧黑着一张脸,于时光又补充道:
“我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并且动用关系,很快就会有冒险者潜入异界,宋院长先别激动,老校长也说了,几个学生现在的生命暂时还没有受到威胁,我们会尽己所能将人找到并带回。”
宋刑依旧不为所动,冷冷道:“进入异界,九死一生,危险你我都知道,这些人本身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回来,更别提找到小砚他们、再把他们带回来。”
于时光说道:“宋院长说的没错,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是吗?而且为了表示我们找到人的决心,我的小弟将亲自带队前往,足以证明我们商会的诚意了,不是吗?”
深吸口气,于时光的声音也跟着认真起来:“宋院长,我实话和您说,您的责难我不怕,甚至贵校校长以及傅家那边,我也有把握顶住。
大战在即,我们商会愿意出钱出力,这些年来,我们也全心全力的为人类方提供各种帮助,金家不能代表整个硕鼠,如今再起矛盾,只会便宜了异种。”
眼见着宋刑身上的气压更低,于时光快速道:
“我现在真正担心、忌惮的,是楚同学背后的神秘老师,那位学者的知识足以驱动很多人为他所用就不说了,外界传言那位本身也是强者,不然也不能这么多年来,多次游走于遗迹以及被异种人占领的地区,搜集灾变前的历史。
我不确定那位的态度,毕竟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能打动对方,所以哪怕是为了不与那位结仇,我也会尽己所能带回楚砚。
宋院长是楚砚的老师,也是京大的老师,现在京大的学子和您的徒儿落入陷阱,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只是,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现在打打杀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反,如果咱们两个打起来,无论最后谁胜谁
() 负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输了,说不定因为我的受伤,耽误统筹与安排,从而耽误之后的营救。
而宋院长你是战场上带领京大师生们冲锋的旗帜,你若伤到,最后便宜的只能是本该死在你手下的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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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时光:“......”楚砚他们直接都把金麒麟反杀了,哪里是被人欺负了,如果不是遇到两个野兽发疯,现在早就回来了。
而且就算真要讨回公道,宋刑难道不该去找金家吗?
似是看出了于时光的想法,宋刑淡淡道:“金家已经有人处理。”言下之意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没了,宋刑也只能来找于时光这个金家明面上的头儿。
于时光无话可说,宋刑的逻辑似乎也没错。
好在,宋刑的话锋一转,终于没有立刻就逼着于时光动手:
\"不过,你的一句话说的没错,小砚的安全在第一位,我现在把你伤了,影响的可能是小砚的救援,所以,今日的比斗挪到小砚回来之后。
宋某来日再上门拜访。\"
于时光也知道这是宋刑最大的让步,点点头:“届时找到孩子们,我会亲自向京大负荆请罪,届时,请宋院长不吝赐教。”
终于送走了宋阎王,于时光扯了扯领带,只觉得疲惫。
好在,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等着小弟进入裂缝再安全归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楚砚那位老师,就像于时光说的,他的确忌惮那位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