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楚云梨起身后,三七有些踌躇,还是低声道,“夫人,不是奴婢多嘴,挑拨您和老爷的感情……老爷今日一早,带着娴乐姑娘出门了。”
楚云梨正在洗漱,把帕子丢回盆中,冷笑道,“带上护卫,跟我走一趟!”
陈娴乐的母亲张氏,如今就住在陈家后面的小院子里,这地方基本上都是这边各家得脸的婆子和管事才能住的,不用说都知道是陈元略安排的。
楚云梨带着人浩浩荡荡而去,院子里各家都是富商家中下人的亲眷,虽然不敢明着看,但暗地里好多人都注意着。
走到一间小院子,楚云梨吩咐三七,“敲门!”
三七看了看平平无奇的小院子,有些怕敲错了门。就她知道,似乎没有人私底下跟主子禀告过什么话,不过也可能是主子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传消息的方法。
踌躇一息,还是上前敲门。没多久里面就传来愉悦的女子声音,“谁呀?”
门随即打开,门后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清丽妇人,一身布衣,腰上的腰带系出纤细的腰肢,面色有些苍白,说不上有多美,但有一种柔弱的气质,打开门看到楚云梨后,她嘴角的笑容瞬间敛起,似乎被吓着一般,后退一步,“夫人……”
楚云梨还没动作,里面传来沉稳的男子声音,带着笑意,“谁来了?你吓成这样?”
陈元略从屋子里出来,因为院子小,还在屋子里就看到了门口的楚云梨,顿时眉心一皱,斥道,“你来做什么?”
楚云梨一步踏入,却是再没有进门,而是把只开了一半的大门全部推开,“本来呢,我是来问问这家的姑娘这样跑回来,以后还要不要做陈家女儿。但是我没想到居然变成了抓奸……”
“胡说八道!”陈元略几步掠了过来,拉着楚云梨就要离开。
楚云梨不动,“我胡说?既然不是捉奸,这秋日里正该睡懒觉的大早上,敢问陈老爷,您跑这里来做什么?尤其,这家可没有男人,只剩下新寡的妇人,不是捉奸,那是什么?”
大门被楚云梨堵上,陈元略几次试图关上都无果,只得解释,“我只是送娴乐回来!没做什么?我与你多年夫妻,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是那种人吗?”
曾经的林苒苒就是这么想的,这个男人多年没纳妾,一心一意对她,不该随便怀疑,结果呢……这个女人不肯做妾,他竟然想办法给她腾位置。
楚云梨看向他胸口,“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儿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眼看着周围暗暗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陈元略愈发着急,名声对于女子来说很重要,尤其是独居守寡的女人,要是传出来不好的名声,那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还会招惹那些心思龌龊的人。
“我们先回去再说,我仔细给你解释,可好?”说完,转身对着门内喊,“娴乐,回家了。”
陈娴乐飞快跑了出来,楚云梨见状冷笑,“明明这里才是她的家,既然她做了陈家女儿还放不下,我们就别让人家母女分离了吧。”
“不!”张礼瑗急切道,“就这一次,以后她不会了。夫人,求您饶她这一回。”
只见张礼瑗满面焦急不舍,把女儿往外推,“以后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也会好好的,你别老回来了。”
推出来了陈娴乐,她又看向陈元略,“少爷,以后您别来了,让人看见不好……”
说完,她抬手就关上了门。一道关住的,还有她满脸的泪。
陈元略想要伸手敲门,看了一眼左右暗中观望的人,到底作罢,看向楚云梨,恨恨道,“回家!”
你说回就回,那我岂不是没面子?
楚云梨再次抬手敲门,“开门!”
陈元略伸手抓住她的手,因为太用力,带得她的手划过大门,指甲都断了半截。
楚云梨抽回手,看了一眼指甲,道,“果然是郎心易变!”
一脸惆怅,“既然你心里有别人,我身为你夫人自然要让你得偿所愿,虽然这女人是个带孩子的寡妇……也罢,只要你收心,我认了。”
楚云梨再次抬手敲门,“开门,有事情商量。”
陈元略一怔,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再次捉住她的手,“你疯了?我只把她当妹妹,没想……”
“妹妹?”楚云梨点点头,“那行吧,回家。”
她干脆利落就放弃了,陈元略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几步追上去上了马车,“我真没那心思。”
楚云梨点头,伸手摸摸脸,“是我错了,你老说想要女儿,我竟然也没想到帮你纳一门妾室,回去我就给你寻摸。”
语罢,看向缩在角落的一言不发的陈娴乐,“往后有了亲生女儿,你也别忘了现在最疼的女儿才好……”
陈元略突然发现,这两天的夫人特别难沟通,以前那么温顺聪慧的人,这两天愣是听不懂话一般,当下强调,“我不纳妾!”
楚云梨不以为意,“这些年我受够了这妒妇的名声,你若真不喜欢,做个摆设也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察觉到角落的陈娴乐好几次看向这边。
一路上,陈元略不停游说,还提及两人多年夫妻感情,不应该让人插足,反正意思就一个:他不纳妾!
楚云梨则若有所思,见状,陈元略只觉得她在追忆往昔,说得愈发起劲。
等到了陈家大门口下马车的时候,她道,“这人选还得请母亲一起斟酌才是!”
陈元略:“……”这么半天,她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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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