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机,在虞韵出声前先发制人,“我还有东西落在你那。”
“?”
猝不及防,虞韵一下没跟上他思维。
她怔愣片刻,倏地反应过来,“什么?”
江横:“好像是一件衣服。”
“……好像?”虞韵目光直直看向他。
江横神色淡然地接受她的审视,不紧不慢点了下头。
“哦。”虞韵倒是没什么印象,“那我回去找到寄给你。”
江横:“我不喜欢收快递。”
“……”
虞韵噎住,明显没想到他会孩子气地说这么一句。
她眼神一顿,看他。
江横垂睫,鸦羽似的眼睫毛好似沾了水珠,格外浓密漆黑。
他紧盯着虞韵,缓声低语:“你晚上要没事的话,我过去拿。”
虞韵思忖几秒,轻点了点头。
“可以。”
她指了指,“我这边结束了跟你说。”
江横嗯了声。
虞韵没和他多聊,甚至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抬脚离开,再次回到奶奶休息的房间。
看她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江横收回视线。
刚收回,一侧传来江娴的声音,“横横,在看什么?”
江横回神,眼眸微闪:“没什么。”
他侧头,“姐,待会我不和你一起回去。”
江娴随口问:“还有别的事?”
“嗯。”
看他不愿说的模样,江娴也没多问,“那我把司机留给你?这边不好打车。”
“不用。”江横淡淡:“我刚遇到个朋友,我和她一起走。”
闻言,江娴眉梢微扬,打量他看了几眼,笑了:“行。”
“……”
-
疗养院门口。
虞韵刚把车从停车场开出,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等自己的人。
米色风衣衬得江横身形更为颀长,气质绝尘,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走动间,他那双大长腿瞩目。
虞韵借着倾盆而下的大雨,透过朦胧雨雾,细细打量他半晌,踩下刹车。
江横没带伞,在虞韵将车缓慢停下时,便阔步走了过来,没让她多等。
上了车,虞韵示意,“那儿有干毛巾。”
江横应声,找到毛巾随意擦了擦肩上水痕,嗓音低低道:“谢谢...
。”
虞韵挑眉,没搭腔。
从疗养院回她住的地方,开车要将近两小时。
下雨天要的时间,就更久了。
虞韵刚载上江横不过十分钟,她爸就给她打了电话。
虞韵也没避开江横,直接点下中控上显示的接听。
一接通,虞潭的声音传到两人耳内。
“韵韵,你今天去看奶奶了?”
虞韵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斜视,“您不是都知道?”
虞潭尴尬一笑,“奶奶情况怎么样?”
“挺好。”虞韵非常言简意赅。
虞潭嗯了声,“那就好。我过段时间也去看看她。”
“你看她可以。”前面有红灯,虞韵慢吞吞踩下刹车,声线变得清冷,“但那个人不行。”
虞潭皱了下眉:“谁?”
虞韵皮笑肉不笑,神色漠然,“您说呢?”
虞潭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低声道:“我问问她。”
虞韵应声。
和她说了两句,虞潭道:“晚上要不要回家吃个饭?我今天正好在家。”
听到这话,虞韵瞥了眼从上车后就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的人,淡声拒绝,“下次陪您吃。”
虞潭也不勉强,叮嘱她几句开车注意安全,挂了电话。
顷刻间,车内只有虞韵随手点开的舒缓音乐声流淌。
她没说话,江横也没开口。
过了好一会,江横出声:“我今天和我姐去那看长辈。”
虞韵一怔,礼尚往来,“我奶奶住在那。”
江横微顿,“她在那住了多久?”
“好些年了。”虞韵笑了笑,“现在让她离开,她还不习惯。”
虞韵转行当舞蹈老师后,想过要将她奶奶接到身边照顾。奈何老人不愿意,疗养院那边各种条件也更适合她休养,她也渐渐歇了这个心思。
江横了然,“之前没听你提过。”
闻言,虞韵抽空看了他一眼。
江横接收到她这一眼暗藏的深意,大抵是说——之前我们什么关系,到了说这种事地步吗?
江横无言,悻悻转头看窗外。
车内再次回归宁静,但氛围较之几分钟前,好了很多。
虞韵载着江横到家门口时,一眼便看到停在那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车。
她抿了抿唇角,侧头丢下一句,“你在车里等我。”
没等江横提醒她带伞,她已经推开车门往前面的车走。
江横看她抬手敲了敲对方车窗,神色微冷。
蓦地,那辆车下来一个人和她年龄相仿的女性。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递给虞韵。
虞韵没接,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生人勿近模样。
……
两人交谈几句,对方驱车离开,虞韵折返上车。
她怒火还在,关车门时不小心用了重力。
等她反应过来车里还有人时,江横把他用过的那条毛巾递给她,“介意吗?”
“……”
虞韵伸手接过,随意擦了擦头上和衣服上的水渍,又还给他。
“你说我介不介意?”
她将话还回去当下,莫名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很显然,江横也想到了她想到的事。
虞韵沉默。
倏地,耳畔有江横低沉的笑声。
...
他声音一直很戳虞韵,特别是在床上时候。
为了维护自己形象,虞韵扭头瞪他,“笑什么?”
江横看她故意生气的模样,觉得她整个人比刚刚更鲜活了一些。
他翘了下唇,眉目舒展地望着她,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有所消融。
江横意有所指:“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这神情,和以前两人事后他跟虞韵不着调说话时一模一样。
虞韵斜他一眼,故意说他不爱听的话,“江横弟弟,你想多了。”
江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