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脸黑,反手给了他一银针,闹腾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倒在马车里不动了。
他唇从温热的肌肤上退开,眸子和赵宝丫水润的眸子对视,一股淡淡的酒香在车厢里弥漫。
赵宝丫脸几乎烧灼,声音里都透着娇怯:“你起来……”
何春生语调暗哑:“你先松开我……”
赵宝丫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揪住人家没放,一时间脸更红了。手缩的收回,低头不看他,长睫却忍不住乱颤,心也跳得厉害……
何春生揉揉后脖颈,有些无语的把摊到在地的霍星河扶了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边上,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马车晃悠悠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跑着,亥时中赶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已关,赵宝丫出来钱就同她爹打过招呼了,只要她出现城门口的人就会开门。
她正要出去喊话,原本安静坐着一言不发的
何春生突然拉住她衣袖。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胸口又开始突突的跳,深吸一口气回头。
“为何躲我?()”何春生漆黑的眸子锁定她。
“我,我没躲你啊?①[()]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月光透过半开的马车帘子照在她宛如红霞的侧脸上,她长睫不安的乱窜,咬着唇不知所措。
何春生瞧着她,足足有一分钟,见红霞往她耳根脖颈蔓延,忽而就低笑出声。
赵宝丫有些恼,抬眼瞪他:“你笑什么?”
何春生止住笑,松开拉她衣袖的手,道:“我那日去桃林找了你,你可知晓?”
“不知,不知!”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那日进去就匆匆出来了,没瞧见你。”
“哦。”何春生好整以暇的道,“但昨日小满同我说,那次在桃林瞧见我了……”
赵宝丫不知有诈,咬牙愤恨道:“都同她说了不准提起那日,那个大嘴巴,回去定要骂上一骂。”
她一回头又瞧见对面的人在笑,双眸里还映着她着急辩解的脸。她忽而觉得被戏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恼恨道:“就是瞧见了,怎么,是做什么坏事还怕我瞧不成?”
“坏事倒是没做……”何春生瞧着她,甚是开怀,“只不过背着你说了一些话而已,你想听吗,我现在同你再说一遍。”
赵宝丫面皮发烫:想说便说,这种事哪有问她的。
她口是心非道:“不听。”
“但是我想说给你听……”何春生喊了她一句,她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那双眼睛如温柔的春风、静谧的夜空、潺潺溪流,直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不算热烈,却似常年浸润的暖玉,叫人容易溺死其中。
赵宝丫只注意到他唇开开合合……
“我喜欢你,是男子对女子那种喜欢,想娶你为妻。想日日夜夜、朝朝暮暮都能看见你,只要你!”
赵宝丫心口像撞死了一万只小鹿,她蓦的伸手捂住发烫的脸。
何春生凑过来伸手拉开她的两只手,眼尾垂下来,有种专注在呵护一个人的错觉:“先前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愿望吗?我没有开玩笑,我的愿望就是你,你仔细想想我方才的话,然后好好想想你喜不喜欢我?”
他加重语气强调:“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不是哥哥,听懂了吗?”
赵宝丫眼眶都要憋红了,慌乱的点了一下头。
何春生松开她,看着她幽幽道:“宝丫妹妹,聘礼都收了……不要叫我难过……”
“什么聘礼?”赵宝丫满脸疑惑。
何春生:“我不是每年都有给你银子吗?那是我存的媳妇钱,算聘礼……”
赵宝丫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都说了要还你……”
何春生:“我不喜欢银子。”
哪有人不喜欢银子的!
赵宝丫急了:“那你喜欢什么?”她还没答应呢,怎么就收聘礼了。
何春生眉眼弯弯:“喜欢你啊。”
赵宝
() 丫被这话愉悦到,眼睛不自觉的也弯了起来:呜呜,又一头小鹿被撞死了!
怎么能有人嘴这么甜!
两人互相望着,有那么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当然若果忽略地上突然抬手的霍星河的话。
夜风习习,城楼上传来侍卫的问话声。何春生让她坐着掀开车帘子出去了,同城楼上的侍卫交涉。
很快,城门打开了,赵凛和霍大郎迎了出来。
何春生同两人说明情况,霍大郎叹气道:“这孩子,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亏得你们注意他,不然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何春生清朗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车帘传了过来:“霍伯伯,还是先把星河送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
霍大郎点头,招呼着车夫跟上。
之后何春生就骑着霍星河的马,跟在马车边上,同赵凛说话的同时。
木质的车轮压过长街,哒哒的马蹄声在夜空回响,像是鼓点一下一下的踩在赵宝丫的心口。
她凑近窗边,透过车帘子看向马上那道修长俊挺的背影。马上的人似有所感,回头和她视线对上,唇角忍不住轻轻翘起……
她立刻正襟危坐,伸手扶住摇晃欲倒的霍星河。
很快,马车到了霍府门口。何春生敲了敲车框,随后上了车,把霍星河搀扶了下来,霍大老爷和府里的下人连忙把人接了过去。朝赵凛道:“我先把人带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边正说着话,何春生转头又朝赵宝丫伸出手,温声道:“宝丫妹妹,下来吧。”
那手修长洁净,手掌宽厚温暖,赵宝丫迟疑了一瞬,把手放在他手心,顺着他的力道下来了。等站稳她刚要松手,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块温润细腻的玉坠,玉坠一半的穗子坠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是春生哥哥自小佩戴的玉坠,是玉姨送给他的。
赵宝丫微微诧异,在她爹看过来时,惊慌又快速的握紧玉佩塞进了袖子里。
赵凛回头,朝两人道:“站着干嘛,快回去吧,夜深露重,春生就在赵府休息吧,省得回去打搅你娘。”
何春生摇头:“还是不了,让宝丫妹妹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恐她睡不好。”
赵凛疑惑:“你在她为何睡不好?”
何春生双眸带笑:“回来时问了宝丫妹妹一个问题。”
赵凛:“什么问题?”
何春生还没回答,赵宝丫就伸手把她爹往屋子里推:“哎呀,阿爹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小辈之间的事也要打听。走走,快回去睡,再不睡你就要秃头了!”
赵凛有些无语:得,小孩子之间还有秘密了。
赵宝丫把人推了进去,又回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何春生。
他站在夜风里笑盈盈的望着她,松枝长衫袖口还沾着酒渍,腰间玉带旁原本系着玉坠的地方空空如野。
公子清俊容华,如庭前玉树,令人神往。
声音柔和的如同子夜的春露:“宝丫妹妹,记得好好想想我问你的问题。”
赵宝丫脚下一拐,险些摔进了门去,红着脸道:“知晓了,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