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经输得彻彻底底,他明白,这次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考场得意,情场示意。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令他颓废,就算成了状元也没绝对有多欢喜。琼林宴上,所有人都看出了状元郎不太高兴,在知道游街上的事后,都暗暗观察他和探花郎的互动。
果然,没一会儿状元郎就寻着机会和探花郎拼酒去了。
原以为是一场旗鼓相当的‘生死较量’,只是没想到状元郎如此不经喝,几碗酒下肚,就开始发酒疯。一改往日清贵高傲的性子,抱着探花的腿哭得不能自已。
他容貌脱俗,即便哭得很惨也没显得多狼狈,倒是把整个御花园的花儿都哭得黯然失色。
只是这抱着情敌的腿哭有点太跌份了,只怕清醒后恨不得一头撞死才行!
探花郎也是好脾气,任由他抱完左腿抱右腿,但巴拉他衣服死活不让人走就过分了。
所有的官员都在看热闹,小皇帝抱着一只兔子谨慎的观望。何春生酒气也有点上头,无奈伸手去拉拽顾闻经:“你先松开,宴席要散了。”现在这般失态,明日醒来还指不定怎么懊悔。
顾闻经不肯松,语带祈求道:“不松,我把状元给你,你把她还给我!”
眼看着外袍都要被他撕裂了,何春生求救的看向赵凛。赵凛招来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小太监匆匆去了,很快巡逻的霍星河带着几个侍卫过来,强行把发酒疯的顾闻经给拉开,然后抬手抬脚的把人往外抬。
强行送出了宫,护送到顾三尚书府上。
等到了顾府还不安静,一晚上鬼哭狼嚎的,闹着要去找何春生算账,要去赵府。顾家人轮番过来哄全都没用,闹到子夜又爬上了屋顶,对月哭泣起来。
一时间左邻右舍都只听到他呜呜咽咽的哭声。
一晚上过去,整个京都的百姓和贵人都对这位谪仙一般好看的状元郎滤镜碎了一地。
顾家家风严谨,谁也想不到喝醉的顾状元郎会是这般模样。
顾三尚书扶额,告诫府里所有人,以后多看着小公子一点,不说滴酒不沾,绝对不能让他喝醉了。
同时告知府里人千万别把琼林宴以及这晚上的事告诉他。
然而千防万防还是叫他知晓了,顾闻经自觉丢了大脸,连门都不想出。但皇帝诏令下来,他同榜眼必须要去翰林院报到,好在何春生去了国子监,不然他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科考前三入翰林院是惯例,连状元郎都是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做起,赵凛当年就是。像何春生这种直接把探花郎调到国子监任从四品司业的还是头一遭。
但何探花如今是赵首辅的女婿,没直接任祭酒一职,已经是很收敛了。
赵首辅让他任司业一职,每次去内阁都会带着他。自古非翰林不入内阁,在何春生这似乎要打破了。
朝臣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小皇帝都没说什么他们能怎么说?
更何况,何春生是小皇帝的
伴读。
只能说,赵首辅一开始就在给他铺路。
这日,何春生跟着赵凛一同出宫。两人坐进马车里后,赵凛道:“你不必日日跟着我,该准备婚事了。”
何春生:“不急,不是还有三个月吗,我娘已经在张罗了。目前最要紧的是赵叔叔的身体,我尽早熟悉国子监事务,能多分担一些是一些。”
原本让钦天监合八字选日子是选了两个日子的,一个是一月后,另一个就是三月后。赵凛因着自己的身体情况,更倾向于一个月后,但赵宝丫嫌时间太赶,一应事务和嫁衣都没绣好,于是把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
“赵叔叔近日身体没什么异常吧?”
赵凛摇头:“身体感觉还好,就是忘事越发厉害了。今日在朝堂上,险些把人名都喊错了。”
何春生叹了口气:“看来药方微乎其微,等我回去再研究研究,您也不必担忧,别太劳累了。”
赵凛揉揉眉心,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何春生不再多说,看着他侧脸的目光越发沉静:赵叔叔曾经受伤的地方似乎被压迫了,先前以金针刺血,发现血渍暗淡,应该是有淤血。
撑到这个时候才发作也算是奇迹。
光靠药物和针灸想把头颅里的淤血全部排出似乎不太可能。
他面色凝重,也无意识的揉了揉眉心,然后靠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先在何府停下后,才缓慢回到赵府。
一到家,方才还疲惫的赵凛,立刻换上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笑着走了进去。瞧着赢出来的闺女时,脸上的笑更灿烂:“丫丫,特意来迎我?”
赵宝丫把他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疑惑问:“阿爹,你进宫前不是说回来时会去银作局拿绣嫁衣的金丝吗?东西呢?”
“金丝?”赵凛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哎呀,今日宫中事多,一忙就忘记了。”
“啊?”赵宝丫纠结,“可是绣娘还在后院等着呢。”
赵凛:“你别急,我让小厮拿着腰牌去宫里一趟。”
等他吩咐完小厮,赵宝丫又道:“阿爹,管家伯伯把宾客单子放在你书房了,待会你回去记得看。”
赵凛点头,正要往书房去。赵宝丫喊着他:“阿爹,先前你在珍宝阁订的首饰头面票据在哪?把票据给我,我亲自去取来。”
“票据?”赵凛想了一下,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好像随手踹进兜里了。
他伸手往身上摸了摸,袖带、胸口、腰带里都没有……
他放哪了?
见他动作,赵宝丫连忙问:“不会是放在身上被婢女给洗了吧?”
赵凛松了口气:“还真有可能。”
“要不这样,你直接去珍宝阁,同掌柜说票据丢了,给他手写个收据就行。”
也只能这样了。
赵宝丫瞧他神情疲惫,于是道:“要不阿爹你先去休息吧,我带小满出去了。”
赵凛
颔首,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叠银票递到她手里:“行,想置办什么尽管置办,不急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