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 和你最爱的人去旅行,就可以看出两个人到底合不合适。
这个规则不仅适用于恋人,也适用于朋友和家人。
旅行中存在着无数不可控的因素, 在这样的情况下, 极为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情绪状态,也能够看出一个人如何处理突发事情。
不过付小西却没半点这种感受。
她是旅行里的计划狂,什么都想安排好,徐宁川却正好相反。他可以做好一切准备,却也可以接受这些准备因为某些意外情况而被迫放弃。
比如, 付小西痛经这件事。
付小西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在她打算畅游风花雪月的时刻, 她的经期非常不准时地找上了她。
又因为这几天正是夏日,她抱着最爱吃的布丁冰淇淋一口气啃了三个, 痛经也如期而至。
别人痛起来是什么样付小西不知道, 但是她这疼痛程度,让她都没办法下床走路了。
开着空调窝在厚被子里,付小西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手抓着脑袋下的枕头,指甲都快把枕头给掐破了。
肚子里就像是正在被人翻搅,肠子都被人拧断。付小西的额头不断冒汗, 为了忍耐疼痛,她的下唇都快要被咬破了。
除了这份生理上的疼痛,付小西更多的是焦躁。
为什么女人要来月经?为什么神要发明痛经这种东西?她的旅途全都泡汤了。
徐宁川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所以现在照顾起付小西来也是轻车熟路。
他烧了热水, 泡了姜茶。
止痛药也递了上来。
徐宁川扶着少女的背让她坐起来, 拿起枕头当作靠垫塞在她的背后, 把温度适中的水杯递过去, 轻声细语地哄着:“小西,把药吃了。”
付小西人都疼得有点晕了。
头晕脑胀,双眸昏花,冷汗直冒的感觉并不好受。痛经的时候最痛苦的是,除了疼,要命的下坠感,大脑里还会涌出来一种想要拉屎的感觉。但通常来说,付小西跑去厕所以后,都是徒劳。
她的脑子有点不受控制,神智飘忽,听了徐宁川的话,下意识摇了摇头。
徐宁川皱起眉来。
“小西,把药吃了,一会就不疼了。”
见付小西还是不说话,还一个劲地往下缩,似乎又想缩回被单里。徐宁川无奈,“不吃药我就亲你了哦。”
这句话里似乎有某个字眼打开了付小西大脑的开关。她一下清醒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徐宁川,然后朝着他张嘴。徐宁川把胶囊放进付小西的嘴里,又把温热的开水递给她。
付小西就着水让药下了肚子,可疼痛的感觉还没有散去。
她委屈:“骗子。”
这是来自一个痛经人士的控诉。
“肚子还疼。”
徐宁川耐着性子解释:“小西,等药效上来还要过二十分钟左右。”
二十分钟......付小西想,她还如疼死算了。
“之前的中药调理没有吃吗?”付云佳之前带付小西去看过。西药不管用的时候,柳眉枝就提议吃中药方子。
付小西现在可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她摇了摇头,又躺回被窝里。
瞧着她那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徐宁川轻轻叹气。他走出去的声音传了过来,付小西抱紧自己的小被子,一边反省自己刚刚难道作了吗?一边心里又想,徐宁川这就丢下她一个人了。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她看网上都说,有的时候,男生分不清朋友和爱人的区别。
付小西脑子乱糟糟,就跟被塞了浆糊一样。
她现在怎么这么就容易委屈了呢?
明明徐宁川
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可是付小西就是抱着被子难受得都想掉眼泪了。
这个瞬间,她想要一些拥抱,一些安慰,一些能够让她扛过这一刻疼痛的温暖。
可是徐宁川没有给她。
又是一阵脚步声,付小西怕丢人,拿被子蹭了蹭小小漫出来的那一两滴眼泪。
天蓝色的被套上就被晕开一团水汽。
“你不是走了吗?”付小西小声地问。
“没走。”徐宁川的声音很淡,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付小西就听到他又问,“小西,我可以上床吗?”
付小西脑子卡壳了。
“啊?”
现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题不好吧。
徐宁川是那种差劲的人吗?也不应该呀。
还没反应过来,徐宁川就捞开了被子,然后贴了上来。他小心翼翼地碰到付小西的肚子,手掌碰上去的时候,是热热的。
可是,徐宁川的手心明明一直都是冰凉的。
她想低头去看,却被他一下揽入怀里。
徐宁川整个人就像是发烫的火炉,付小西下意识就窝在了他的怀里,寻找着最合适也最舒服的位置。
少年人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说话,只有那声响一下接着一下。
被这温暖包裹了好一会,付小西也不知道是因为徐宁川的拥抱,还是因为药效,总之,她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地退去。
她小心翼翼地碰着徐宁川正在给她捂肚子的手掌。
“怎么做的?”她问。
“拿热水洗了,又找了个小的捂手袋。”徐宁川说,“身上贴了暖宝宝。”
“你都带了这些呀?”
“嗯。”
做好万全的准备,是徐宁川的准则。
不过......付小西又问:“其实你可以直接把这些东西给我的啦。”
不用这么麻烦,还要先把自己捂热,又来温暖她。
她稍微抬起头,都看见徐宁川的额角都出汗了。
估计也是热的。
现在正是下午两三点,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就算是开了空调,屋子里还是有几分躁热。
真是难为徐宁川还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付小西有点心疼。
徐宁川摇头,“我想的。”
他顿了顿,才把这句话给补充完整。
“我想抱着小西。”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他单纯地问。
“嗯......”付小西喜欢这种拥抱的感觉,肌肤相贴,就好像她和徐宁川的生命也因此而紧紧交织在一起了。有一种共同支撑的力量在对抗着生命中天然的孤独感。她离他好近,轻轻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下颚,他的脸上总是很干净,付小西没忍住,把他抱紧了点,然后抬头亲了亲他的下颚。“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