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夏从副驾驶上摸了包烟,给自己点了一颗。
深深吸了几口后才指着窗外道:“那块肉在你眼里像什么?”
“人的肚子?某种雌性生物的籽宫?”
“没错,我也觉得。”
邹夏听完给予肯定,所以继续接着道:“所以我拉了好几个警员问了相同的问题,你听见他们的答案是什么了?”
“大王花?”
“没错,我在想同样的东西,为什么看在在不同的人眼里,会呈现出两种完全不相干的答案?”
“这很正常啊,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是不同的,正所谓——”
“有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邹夏续上江黎刚说到一半的话,在看到江黎正缓缓点头之后,便摇头道:“你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
“我们觉得那块肉很像孕育生命的东西,是因为我们昨晚目睹了那怪物从那东西里出来的画面,而且我刚刚的猜测也加重了那东西有可能就是孕育了那头怪物的可能,所以那东西在我们眼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刻板的第一印象。”
“这种印象是很难改观的,你觉得那是什么,你再看,它只会越来越接近你心中的那个答案。”
“所以在我们眼里,那东西虽然像花,但也仅仅只是像而已,而它是一块肉,是孕育什么东西过后枯死的残骸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
“同理,你看那些警察其实没有经历我们昨晚所经历的。所以他们站在坡上一眼望去,只会觉得那东西像极了展开所有花瓣的大王花,就连另一位法医都说,要不是亲自上前看过摸过,都会把那东西错认成一种巨大的菌类植物,甚至就算经过仔细的检查后,他也觉得那东西不似人体上的什么部位。”
江黎在一旁听的认真,但是直觉得听了半天,没得到什么重点。
& nbsp;不由得问道:“所以呢?”
“所以......问题来了,刚刚跟你聊的火热的法医,他是怎么觉得那东西像被刨开的人肚子的?在有了那么强烈的刻板印象过后,他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上,才会跟我们保持着相同看法的?”
“国内法医的解刨手法几乎是一代代流传的,绝对不是像我那样直接划个十字,我猜除了我连屠夫都不会那么干。而即使有了那么多的不同,可他还是觉得那东西跟人肚子很像......你不觉得这里面其实大有问题吗?”
“等等,你先别说,我自己理清一下思路......”
在充分了理解了邹夏到底要表达什么过后,江黎倏地瞪大了眼睛,方才还觉得没什么重点的一段话,现在回想却全是重点。
“所以你的结论是?”
“要么那个法医曾见过这东西,跟我们一样,目睹过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诞生的过程。”
“要么......”
“他就是从里面诞生的东西!”
一颗烟抽完,邹夏把烟头从窗外扔出,顺便打开窗户驱散一下满车的烟味。
车里是出奇的寂静,连江黎都陷入了沉思而不再开口。
车外是民警们正忙着勘查现场的画面,邹夏拉了拉站在一旁,刚刚被他问过问题的小民警。
“江老师打算到附近的村庄里走访一下,说不定当地人知道那东西的来历。”
“这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旅店,你晚上别回局里了,跟我们住一晚旅店,明天一早一起在附近的村子里转转。”
“啊,可是......”
“花销江老师报销,就当玩了,怕啥!”
“......行吧。”
就在邹夏跟外面的小警员刚聊完的时候,江黎不知道哪根筋忽然搭对了,拍了拍邹夏的肩膀,怔怔的道:
“我刚刚一直在怀疑为什么这里看不见那怪物?”
“根据你的推测,其实不是我们没有看见它,而是它已经混在了这些人之中?”
“嘘!”
邹夏看了她一眼,在嘴角竖了根食指,“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时机不对。
江黎知道邹夏想这样说,但心里还是阵阵发寒,那东西的样子那么猎奇,应该伪装不成人类吧?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殊不知,这也是邹夏没有把话说死的原因。
他也觉得以那东西的颜值,要是伪装成人类,还不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种直觉,不停的告诉他,那东西确实能伪装成人,而且现在就藏在自己身边。
否则也没法解释他和江黎的疑问,
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那怪物还没有回到这里?
那块肉要真是给那怪物供给能量的,那供给能量是需要时间的,它的活动时间在下半夜,所以白天和上半夜就是它补给能量的最佳时间。
不管怎么说,现在它不在这里,就很难解释。
除非......
他跟江黎两人,死了那么多脑细胞,所做的推测全是错的,连最根本的方向都错的没谱了......
但是本能告诉他,应该不能是那样,至少目前很多细节都是有理有据能对得上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