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柏愣了愣“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秋意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一进整理一番,做两三书堂出来,叫他们也有个可以互相交流的地方,闭门造车总是不美。”
“是。”
待在城南吃过饭后,秋意泊又带着文榕回了城东,随意找了家茶楼坐了,而他想见的人也已经在茶楼等着他了。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见他到来,起身行礼道“小妇人见过郎君。”
秋意泊示意她不必多礼,“如何称呼”
“奴家姓张。”
“张娘子,近日可有什么好的铺面房产——说来。”
小妇人早就知道今日来是做什么,低着头道“不知郎君是买来做什么的”
秋意泊眼睛都不眨一下“家中有小娘子备嫁,要寻一些房产好做嫁妆。”
妇人一听便松了一口气,这简单,但她又隐隐有些奇怪——这些事儿不都是应该当家主母派管事出面的吗怎么叫一个俊俏郎君出面来办看他的气势做派,也不像是管事,不过有钱赚就行,妇人道“西六街有一家胭脂铺子,与城南相邻,布置也算是干净整洁。”
“哦”秋意泊问道“那为何要转手干净吗”
妇人连忙道“干净的干净的,不干净小妇人哪敢禀给郎君来听,这胭脂铺子也是一位娘子的陪嫁,如今许是家中有事,才要将这铺子转手,换些银钱来使。”
文榕斯斯文文地道∶“可要说实话,若是叫我家小娘子日后丢了丑,可不是银钱那么简单的。”
妇人被唬得一愣,一迭声的道∶“当真是干净的,这铺子地段抢手得很,小妇人不敢欺瞒郎君。
“那就要了吧。”秋意泊道“文榕,记下。”
妇人和文榕都是怔忪了一瞬啊这……不问价格的吗
秋意泊自然是要问价格的,但是他又不懂行情,又不会杀
价,先确认下来,到时候叫管事上门杀价不香吗一间铺子,又不是什么绝无仅有的地段儿,自然是不急的。
“还有吗尽管报上来。”
妇人心中一喜,又道“东三街有一家茶铺正打算转手,那儿是最热闹的地方,里头小妇人看过,很是清雅得体,后头还有一进的院子,原东家造了难,这才要将铺子转手,只是价格上不便宜,要价三千两,比市面上贵了两成。”
"嗯。" 秋意泊淡淡地应了一声, 文榕又连忙记下了, 秋意泊转而又问道∶ "可有院子? "
妇人想了想,有些为难地道∶“郎君,这城东的院子可抢手得很,要寻干净是有,可兆头却不大好。”
她见秋意泊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文榕轻咳了一声,妇人才急忙说∶“在东二街有一处四进的院子,前头是吏部尚书家的,如今他家遭了难,想要卖了它好解燃眉之急……行中有贵人发下话来,说不许人去买……妇人也就是这么一说, 郎君若是有法子, 自然就能拿下来。”
文榕奇怪地道“即有人发了话不许买卖,你又为何要告诉郎君”
妇人手指焦躁不安的搓了搓“郎君容禀,小妇人之前受过张家大太的恩典,若是没有张大太太,小妇人当年便要与我那小女儿活生生饿死了,张大太太太施恩,叫人帮着小妇人寻了营生,没沦落到那腌腾的地方,便是救命之恩,如今张大太太落难,小妇人人微言轻,也只能在这儿与郎君提一嘴,若是郎君有法子,那不是既买到了好院子,又救了人一命吗?”
这事儿秋意泊知道,张尚书便贬去礼部做了个小吏,又背弃了秋澜和,不管秋澜和有意无意,自然多的是人要去为难他,张尚书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如今想是遇到了什么要拿钱摆平的要命的事情来,急着卖宅子救命。
文榕心中冷冷一笑,张尚书这等背主之人,活该落到这个境地中去,却听秋意泊道∶“雪中送炭不易,文榕,走吧。”
“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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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张家。”秋意泊玩味地问道“我们家的势力,买个院子应该还是容易的。”
"……是。"
文榕心道可能阻止张家救命钱的就是自家的势力,郎君您要买,那确实是容易。
大大大
两人方到张家大门口,便见张家门口堵满了人,人人手中都拿着单据,张家有两个垂头丧气的家丁搁那儿一边推拒着想要冲进府中的人群,一边怒骂道∶“明明结账的时间还没到,你们来作甚?!我家大人好歹也是官身,你们不要命了吗"
来人喝道“我管什么官不官,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便是相公门前,我拿着府上单据,也好进门要账”
秋意泊方从车上下来,所有人都是一静,这位角色大家可都认得,距离这位应天府前叫人说书状告兵部尚书也没多久,这位可是敢拿着丹书铁券出来招摇的主儿,谁敢惹他?
秋意泊看了他们一眼,小妇人与守门的道∶“我与大太说好的,我姓张,这位郎君是来看院子的。”
话音未落,忽地从街角冲出了几个满面是血的人,他们身后则是追着一帮子提着大砍刀的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随即鸟兽群散,秋意泊下意识就想叫叫文榕去救,却见最前面的那个忽然从路边抽了根木棍来,回身就向追砍他们的人冲了过去。
“你奶奶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张二郎,你敢追杀债主?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追他的人正是张二郎,此前他面容被血糊了,秋意泊当真没认出来,他喝道∶“小爷就是王法,你们违背契书不成,还要翻墙进府,打死不论”
文榕沉声对两侧的家丁道“还不快起救你们家郎君”
一
旁的家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了过去,那手持木棍的人看见张家来人,当即不敢再纠缠,转身欲跑,张二郎还想再追,却听见有人笑道“虽知道我不受欢迎,但也不必拿着刀来吧”
“秋意泊你来做什么”张二郎一愣。
张二郎撇了撇嘴,将砍刀随手扔在了地上∶“不是对着你来的。”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知道他父亲的事情,秋意泊也不愿提,只是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铺子被人暗中烧了不少,还有人上门打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天府也不管,这帮子人忽地都上门来要账——哪有这样的做生意,按契约给钱,哪有提前半年来的我家自然是给不出的。”张二郎眼中浮现出一些讥讽之色“你不知道”
秋意泊反问“我知道什么”
张二郎道“我还当是你叫人干的。”
秋意泊第一个反应是张二郎居然知道,第二个反应则是哭笑不得∶“我像是这样的人?”
张二郎诚实的点了点头——是挺像的,不是混不吝的人也干不出应天府那桩子事儿。
秋意泊一愣,随即在心中暗暗摇头,心道他原来做人这么失败,他还想着他在外应该是个风光雾月燕京第一美男之类……
张二郎道“既然不是你干的,你来作甚看我家的好戏”
“我来买宅子的。”秋意泊道“今日我出来采办,正寻着有没有好宅子,就听牙人说你家想要转手这宅子,我便来看看。"
“你买宅子作甚”
“我要住啊。”秋意泊笑道“怎么不行”
“行,自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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