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秋意泊点了点头,他当时甩手就走,未尝不是存着几分既然泊意秋想要处理此事,他就放手让他处理的意思——泊意秋在这里经营了几百年,拿着一份果子,让他摘了也没什么。
他不是要阻碍泊意秋的机缘,只是担心他境界跟不上,被人拍死而已。
“李霁月……就是李鸿安。”泊意秋道:“我与他当了几百年的酒肉朋友,人还不错,聪明,拎得清,我跟他谈了谈,他同意发天道誓给我们打工,顺道叛门而出,拜入麓云山门下了。”
说着,泊意秋趁着等牌的空子给了秋意泊三个芥子空间:“喏,他交的赔偿费,给你。”
“不必,你拿着吧。”秋意泊想也没想就说。
“我那一份我已经拿了。”泊意秋道:“见面分一半嘛——我已经提前剔除了用于麓云山的资金,剩下的是我们纯赚的。”
他又给了秋意泊一个令牌:“广陵城的……嗯,你别怪我,其实我是想麓云山以后总要回问虚道界的,那风水宝地都被人占去了,为了块地皮跟人打架也犯不上,干脆我趁乱占一块无人区,自己经营一下,麓云山就在广陵城附近落地,以后你去麓云山的时候嫌弃山上冷清,下山就是广陵城,热闹得很。”
他干巴巴地说:“而且有广陵城在,后续税收可以拿来当麓云山的资金嘛,不然老是往里面投钱,万一我们哪天被困在哪里几百年的,麓云山怎么办?这样一来,又有广陵城,又有李霁月,麓云山我们就可以放手不管了。”
“扶瑶道祖倒是想杀李霁月来着,被我拦着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这么着了吧。接下来麓云山你想管就管,不想管也无所谓,左右有道祖护航,饿不死他们。”泊意秋顿了顿,伸出一手:“慢着,五条我碰!”
说实话,要是旁人他肯定不乐意花这么大的心思去讨对方开心,但换做了秋意泊,那秋意泊就是作上天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毕竟自己是什么狗德行自己清楚,活该受着。
秋意泊也没想到事情处理得这么干净漂亮,全无后顾之忧,他听着也觉得舒服。钱不钱的不重要,多了也就是一串数字,但重点是要有。有广陵城作为麓云山的资金来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秋意泊摸了一张牌,刚好凑了个四张八万:“杠……你怎么这么热衷于搞城池?”
秋意泊心里清楚,大概还是因为当年望来城留下的心理阴影——其他不说,好不容易搞到一座城,上交给了宗门,那座城其实泊意秋是往高科技现代化都市建的,通了水电下水道甚至还有wifi,但上交给宗门后,他们很快就陷入了闭关-渡劫-游历这个循环,望来城自然交给了宗门管理,这些东西应该也就是维持原样,等成型了其实也不好大改动了……泊意秋也没有这个心气了。
打游戏要是在中途暂停了很久很久,下一次再开玩的时候就干脆想重新再开一局了。
“无聊啊。”泊意秋随口道:“平时我们都各自出门,又不是天天都能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嘛。”
秋意泊一想也是:“似乎血来宫后,我们的机缘好像就消失了。”
“差不多吧。”泊意秋摸了一张牌,一条,他知道是秋意泊想要的,对着他亮了亮,就是不打,笑眯眯地接着说:“也有一种可能,气运就是这么大的,在练气的时候看很多很多,在现在的我们来看,也就那么点。”
秋意泊单钓一条,看见泊意秋亮出的牌,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显,打牌的基本素养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在攒个大的?……还没有祝贺你成道君了。”
“那你就说,你之前没说是不是在生气?”泊意秋问道。
秋意泊不可否置,泊意秋也没指望他能开口,这个情况下他不否定那就是在服软了。人要学会自己开解自己,不要让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他说:“这件事是我不好,不管是不是担心你,结果是很好的,反正是我不好,条件你随便开,我都认。”
秋意泊平淡地说:“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打你或者砍你。”
“那就是想艹我是吧?”
秋意泊很干脆地说:“我最近阳-痿。”
“……6。”泊意秋单走了一个6字。
器灵摸牌的手都停了,专注听大瓜,泊意秋问道:“怎么弄的?该不会是道统吧?我们洗剑峰也不是个和尚啊?让你阳-痿干嘛?!”
“不知道。”秋意泊随口应了一声,“我之前摸了一下合道,很明显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合道合道,大概是要与道统相合的。”
太上忘情是圣人之道,没个人情-欲似乎也很合理。
秋意泊说道此处,心湖居然起了一点涟漪,幸灾乐祸地说:“不必担心,毕竟等你合道也会有的。”
大家都修一样的道统,没一个跑得掉的!
泊意秋吃了个瘪,想到自己日后也会陷入漫长的贤者时间,就有点想不开,他说一句恨不得天天把秋意泊往上床拖是不至于,但说一点都不想也没有。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泊意秋打出了一张牌:“一条,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年纪大了不行了,跟道统没有什么问题?要不找个医生看看?喝点壮阳药试试?”
“胡了!”秋意泊拿走一条,将牌面推倒下来,刚想说有病吧这个境界了喝壮阳药能起个鬼用,就听见一道声音饶有兴趣地说:“什么壮阳药?”
秋意泊一回头,便见穿着浴袍的金虹道君施施然地过来了,他今日穿的有点不太对,浴袍下面穿了一条格外繁复的项链,那项链一直延伸进了浴袍里,行走之间能听见细碎的宝石碰撞的声音。
金虹道君看着秋意泊,用一种很温柔地语气说:“怎么,长生身体出问题了?怎么就要喝那东西了?”
秋意泊笑道:“师叔,你也在?”
金虹道君大大方方地走到他们中间,一手搭一个,“长安怕你一怒之下砍了他,叫我来与你当说客。说我在,你不好意思下手太狠。”
秋意泊看向了泊意秋,泊意秋当机立断:“……师叔,你戴的什么玩意儿?让我看看!”
金虹道君轻呵了一口气,笑着说:“不好给你看。”
秋意泊:“……”
金虹道君又看向秋意泊:“怎么,长生也想看看?”
秋意泊顿了顿道:“师叔,虽然我不介意看看,但最好还是别看了。不然我很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想到安陵容那张‘怎会有如此淫-乱之事’的表情包。
秋意泊说不看了,金虹道君反而大大方方拨开了衣襟,让他们看个仔细……那确实是不太好说的东西,纤细的缀满了宝石的金链沿着肌肉线条错落的裹着,至少他们两看了就觉得金虹道君今晚估计要出门,他有个约会,至少要是要好几个人以上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一身。
“方才在温泉池里发现的。”金虹道君道:“看着怪好看的,就戴了。”
泊意秋其实是知道那根漂亮项链的,因为是他的。
而现在他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金虹道君阖上了衣襟,转而道:“这次收获不小?你怎么又成了阳神?”
他用力捏了捏秋意泊的肩膀,秋意泊摇头道:“我左思右想觉得不好,干脆自费了修为,这样一来反而舒服了不少。”
金虹道君嗤笑道:“你啊……旁人求还来不及,你却是送你都不要。”
秋意泊微微笑了笑,“是不能要的,师叔你看我如今,不就是报应来了吗?师叔,我都阳-痿了,你说我这报应还不够大吗?”
金虹道君想了想:“……那确实是报应。”
泊意秋吐槽说:“师叔,我一直很好奇,你说你又不是修合欢道的,怎么……不该是欲-望与你如浮云吗?!”
“是又如何。”金虹道君笑得轻描淡写:“我可以不要,但我不可以没有。”
“修仙于我,亦不过是一场浮云。”金虹道君坦然地说:“若是一味追求道,失了自我,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秋意泊眉间一动,金虹道君侧目望来,说:“你住嘴。”
秋意泊:“……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要说的,我都能猜到了。”金虹道君扬眉道:“无外乎是‘哎,师叔,这道统我修不明白我不修了’,亦或者‘我觉得这道统不适合我,我现在就立刻自废修为’,长生,你已近千岁了,你怎么不学学长安?长安就从不说这话。”
泊意秋举手:“我也想自废修为……”
金虹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