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道日清, 地道愈厚,人道……”凌霄道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清光台上座无虚席, 满场寂寂, 众修士盘坐仰目,听凌霄道君祝词。
秋意泊一群人则是坐在了凌霄道君身后那一排, 凌霄道君站在殿前,五峰峰主以及道君站在他身后, 继任者再站在峰主身后。他们听了一阵, 秋意泊忍不住了,幽幽地传音:【掌门师叔这祝词也忒长了些……】
这真不是秋意泊不够恭敬, 实在是凌霄道君这发言时间太长了,具体内容是先说这次大典干什么的, 再感谢众位来宾,紧接着开始讲凌霄宗历史,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刚讲到他自己任凌霄宗掌门多么年的贡献,讲就讲了,还要再掺一点对修道感悟。但话又说回来,今天参与大典的又不是一水儿的真君以上, 这道还是要往简单里说,总不能大典办着办着搞得客人原地顿悟去了吧?所以对秋意泊他们是听了也没有什么用,当然很无聊,能干站着一个多时辰都算他尊师重道!
夭寿啊!宾客还有个座儿, 他们这一小群人都得站着!就干站着!差不多就跟一旁杵着的旗子差不多了,都是摆着好看的。
泊意秋的传音带着一点笑意:【小心掌门师叔听见了揍你。】
秋意泊:【没事,屏蔽天机了。】
笑死, 他又不是傻逼,这个场合开群聊万一被凌霄道君、孤舟道君听见他就完了,故而很小心地屏蔽了天机,只连了自己的小伙伴开群聊,确定凌霄道君等人绝对听不见。
此话一出,传音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秋露黎:【难得一次,忍忍得了。】
林月清:【怎么就不是呢?长生且忍忍,宗门这么个穷法,办一次大典也不容易。】
张雪休:【说的你们好像不是凌霄宗门下一样。】
林月清:【呵呵,谁是半路投入门的我就不指名道姓了。】
顾真也不是个好东西,他道:【忍忍吧,总比让张师弟上台去说‘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好得多。】
三年前张雪休当众发疯,看见的、听见的人真不少,秋意泊也没去管,当然传得人尽皆知。闻言,传音里笑声一片。
张雪休气得瞪了一眼顾真,他今天难得清明,虽然气,却没有之前的癫狂不可自控之感。
也就是昨天那一炉香的功劳,否则秋意泊才不敢开群聊私下里吹逼聊天,万一吵架吵出真火,当场打起来怎么办?凌霄宗的脸是真的不要了。
池玉真听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哪句话是哪句话,抬头一看,就见凌霄道君身后站着个顶个的文正端方,面有宝相,完全听不出来这帮子货色在传音里这么说话。
突然秋怀黎插嘴道:【昨天合欢宗到底怎么回事?】
【豁,大哥你还记得啊?】泊意秋笑着说:【可精彩了!我和长生听了半天,我跟你们说,其他几位道君一定也听了全程!】
不为什么,毕竟凌霄宗就这么大,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位道君,秋意泊和泊意秋占据部分天道法则,观察那位海王的时候恰好与孤舟道君还有凌霄道君的神识碰了碰——不光是他们,还有奇石道君、顽石道君、归元道君、金虹道君……
秋怀黎解释道:【妥善处理了吗?】
他解释得很是冠冕堂皇,仿佛就是因为想问这一句才提的这事儿——可是个人都应该清楚,如今大典好端端的在开,合欢宗的人全员到齐,那必然是妥善处理了。
秋意泊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当然……我们还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合欢宗有一位吟月真君,貌美风流,但他其实是男子,以合欢宗秘法化作女子罢了,这位吟月真君做女子时是八位好友的道侣,做男子时就是他八位道侣的好友,啧啧,几百年了,都没叫人识破。】
秋露黎:【那你怎么知道这等隐秘的?】
秋意泊:【以前在春意楼欣赏过这位吟月真君歌舞,当时他在春意楼里当花魁呢,我和长安听得好,就砸灵石叫他们歌舞了一夜,大半夜的他们就化作原形来找我和长安麻烦,那叫一个身高八尺,健硕如牛,吓得我和长安一愣一愣的。】
众人:【……?】
众人对合欢宗那位吟月真君也是如雷贯耳,没办法,毕竟一个人有八个道侣就是放在合欢宗也少见,道侣之间还天天争风吃醋,时不时闹得满城风雨,让人想不知道都难——合欢宗主打的是大家都是情人,缘来则聚,缘尽则散!而这一位吟月真君可是正儿八经办了八次道侣大典啊!八次啊!回回人都不同啊!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秋意泊这里吃到了前因后果,实在是太奇妙了。
泊意秋接着说:【啧啧啧,还没完呢,这事儿可太有意思了。你们知道昨天是怎么打起来的吗?本来么吟月真君就是半真半假吃吃醋,闹一闹性子。毕竟他有八位道侣,一个人也分不出那么多精力来一次性哄八个,通常都是今年和这个闹矛盾不相见,明年又说要渡劫不与那个相见。然后道侣心中恼怒,略有些冷淡了,他就用本体去开解开解,昨天他又刚好遇见了其中一位道侣,吟月真君又半真半假打算与他闹一闹,哪能想到他本体开解得太过头了,那道侣居然喜欢上了他的本体,本就不耐烦考虑着要与他和离,昨天那一闹,就直说了,吟月真君只能含泪装作吃本体的醋与他道侣打了一架,还得骂他负心汉!】
秋凝黎:【……不是?那他那道侣知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和道侣其实是同一个人?】
【漱玉师叔说不知道。】秋意泊调侃着说:【这要是知道了,还能打得起来?】
传音中一片啧啧声,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