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 / 2)

拿颂哥哄任钦鸣这招,助理真是屡试不爽,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还是王总有高见,不管别人怎么觉得任钦鸣难搞,他都打心底里对任钦鸣喜欢,不为别的,就为任钦鸣顶着这么张脸还能对颂哥长情。

一股子出淤泥而不染,进了大染缸还不忘初心的味道。

小助理乐呵呵发动保姆车:“采访下午两点才开始,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空档,哥你要回家补觉吗?”

什么宿醉不宿醉,都是他编给徐兰听的。

任钦鸣昨天晚上根本没喝多,只是借酒发疯,想有个由头见颂哥一面,肯定一宿没睡。

但任钦鸣没有要合眼的意思:“不补,去医院。”

助理一脚油门:“行。”

阮颂吃完午饭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他感觉基本是从会所爬出来的,装醉都没能从那帮孙子手里逃过一劫。

人往街边一站,别人老板都是车接车送,只有他晕头转向吹冷风,好歹是把那傻逼制片人的名片要到了,让他随时准备好了打电话。

——为了让自己不要显得太上赶着,被压价,阮颂有意玩了把欲擒故纵,说自己手头还有点工作等着收尾。

“这破烂剧本你真打算写啊?”陈严在电话那头满腔怜悯,“我刚帮你去打听了一圈,都说你这姓刘的制片人项目稀烂,路子还不正,鬼知道写完了最后能不能播。”

阮颂正往地铁站走,这是如约给人打电话报平安:“我还顾得上能不能播?只要本子弄完给我结钱就算数。不写哪来的钱,你包养我?”

陈严连连摇头叹气:“那咱到时候可千万别署名,随便编个笔名,谁问都不承认是咱写的。”太掉价了。

“废话。”

阮颂眼看快走到地铁口便说要挂电话:“我先去我妈那一趟,她又得缴费了。”

陈严:“要不兄弟我接济你点,我这兜里还有一块,分你五毛。”

“滚吧你,留着分我口饭就行。”

阮颂说完把电话挂了,抬脚刚准备往地铁口,手机忽然一声震。

陈严给他转了一百

块钱,附言。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别坐地铁了哥,咱奢侈一回打个网约车,怕你喝多站不稳滚地铁车轱辘底下,破了相,那财路就彻底断了】

阮颂这回没跟他客气,干脆收钱。

【有钱没有,有钱我就嫁给你颂:谢了】

阮颂进医院以前顺道买了水果。

水果店的老板因为他出挑的长相,记得他,第一次见他去店里还以为是来了明星,聊过两句,知道他妈妈的情况。

每次阮颂去买东西都是连送带打折,能优惠则优惠,也算这副臭皮囊带给他为数不多的好处。

阮颂到医院前,又是吹风又是照镜子,确保自己身上闻不出酒味,脸上的红晕也散了,扬起笑干干净净进病房。

“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见到他来,不仅没高兴,还有些责怪的意思:“刚刚不是才来过,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了不用天天往妈这里跑,得安心工作啊,工作丢了怎么办。”

阮颂视线一转,果然看见床头又摆着陌生的鲜花和果篮。

自从一年前他妈妈病情恶化,从B市老家的医院转到A市,阮颂隔三差五就能在病房里看见不属于他的东西。

问他妈妈是谁来了。

妈妈又说不清,记忆混乱了好些年,每次都当那人也是自己儿子。

一开始阮颂还追究着这到底是谁,是有一次他跟他妈开玩笑:“您儿子长这么漂亮,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您儿子的吗?”

结果他妈说:“漂亮的呀,一直漂亮!”

这下阮颂也就知道了。

在可能探望他妈的人员名单里,颜值水平能跟他一般高的,除了任钦鸣没别人。

好在任钦鸣只是送点水果、补品,没抢在他前面缴医疗费。

阮颂也就懒得搭理他了。毕竟以前他妈对任钦鸣不错,现在生了病,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阮颂在床边坐下,把自己买来的水果洗好,一样样放进果篮:“我不来怎么办,您又不肯让我花钱帮您请护工,那我可不得自己跑勤点。”

“妈妈只是脑子有点糊涂,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天天往我这送吃的送喝的,还有医生护士关心我,我能把自己照顾好的呀,你和小任都不要操心我。”

阮妈妈常年卧病在床,鬓角钻出几缕银发,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年轻时跟阮颂一模一样,风华绝代大美人。

阮颂每次看他妈妈这样鼻子就酸,熟练拿刀削起苹果:“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我跟任钦鸣一年前就分手了,您别老让他沾光,操心的就我一个。”

阮妈妈马上会意,压低声音又是笑:“对的,我们小任现在是名人了,大明星,不能提不能提,不能让他名字被别的人听到。”

……

阮颂又在病房里陪着聊了会天,没几句阮妈妈便招呼着又想赶他走,让他回去工作。

阮颂出去,主治医师果然等在走廊外。

两人说话不自觉降了声调:“我怎么感觉我妈又严重了,现在连我前几天才给她说过的事,都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医生满脸肃容:“确实得尽快安排手术了,肿瘤长期压迫神经,一旦破裂,后果不堪设想。”

类似&#30

340;话,阮颂之前就听过。

只是他除了自身饮食起居的开销,还得肩负母亲长期住院吃药的钱,这再来一个手术费,完完全全就是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他这样的情况医生见过不少,平民老百姓最怕的就是生病,往常像阮颂这个年纪的小年轻,别说看病,存款只怕都未见得有。

现在除了实实在在拿出钱治病,其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医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先把住院费缴了吧,手术费再想办法,钱也不是能急来的事。”

又一大笔出账。

阮颂在窗口缴完费感觉自己至少轻了十斤,两袖清风,口袋里一个子不剩。

他妈妈当年为了跟他爸结婚,一意孤行,跟娘家所有人都闹翻了,他爸也都是一帮穷亲戚,早年车祸又走得早,落到他这,能借钱的人根本没几个。

阮颂办完所有事宜,站在医院外拐角的吸烟点抽了根烟。

踌躇再三,终于还是摸出了那张烫手的名片,热情洋溢拨过去:“喂,刘总吗?我是小颂,对对,中午跟您吃饭的编剧。我刚刚回家越想越觉得跟您投缘,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快马加鞭把手上的活处理了。您现在在哪呢?如果方便要么我现在去找您,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