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海站在一旁看着,见秦岭也下楼,父子俩默默对视了一眼:鸡而已,看把这孩子稀罕的。
秦岭挨着门框,忍俊不禁。
佟贝贝实在太喜欢乡下了,乡下就是他的梦中桃源:有大院子有田,有鸡有鸭、有鹅有羊,可以放鞭炮,各家的狗子到处窜门。
他来的第一天,就把鸡鸭鹅羊牛挨个喂了一遍,还见到了蒙着眼睛拉磨的驴。
冬天的乡下,天气好,各家各户敞开着大门,院子内外晒谷子,晒灌的香肠和手擀的面条,还有村夫村妇摆了方桌坐在太阳下面打麻将。
佟贝贝吃着牛肉干打了两圈麻将,无论输赢都是笑嘻嘻的,格外高兴,间或喂一喂躺在他脚边的狗。
秦岭回来,钱多少是要出一些,只是不给大人,都给小孩。
佟贝贝提着装红包的袋子,身后尾巴似的缀着一群小小孩、大小孩,逗逗孩子发个红包,赫然像个孩子王。
吃的也多,什么都吃,吃什么都香。
短短三天就把瘦下去的肉都给长了回来。
秦岭搂着佟贝贝的腰,捏了捏多出来的那些肉,非常满意。
第四天,秦岭和秦木杉在院子里晒谷子,佟贝贝坐在藤椅里晒他自己。
今天日头好,白天气温也高,秦木杉脱了外套里面是件短袖,秦岭...
索性全脱了,光着膀子握着谷笪推谷子。
佟贝贝被太阳晒得眯起眼睛,往院中看去,秦岭那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的身材不但一览无余,动起来后,还有一股令人挪不开眼的雄性荷尔蒙的美感。
佟贝贝眯眼看着,目光从秦岭山脉一般的肩头落到他线条流畅的后背,接着是那鼓囊囊的胸口,然后是漂亮的八块腹肌,没入裤腰的人鱼线。
这样好的身材做着推谷子这样的农活儿,佟贝贝没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反而以他的审美,觉得这真是具有原始美的一幅画面。
他看着看着,逐渐出神,目光往秦岭脸上落去。
过了会儿,他起身,进屋内。
没多久,坐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平板,还有一支平板专用笔。
他开始画画,画秦岭,此刻具有原始美的秦岭。
秦岭注意到佟贝贝在画画,偶尔抬眼看的也是他,猜到应该是在画他。
他吊了吊唇角,脸上浮起笑意。
秦岭带佟贝贝在乡间散步,手牵手。
秦岭看得出来,佟贝贝很喜欢这里。
他给佟贝贝描述不太一样的老家:
“春天,地里都是油菜花。”
“风很大的时候,田上面到处都是风筝。”
佟贝贝听着。
秦岭:“夏天的时候,水田都是绿油油的。”
“那边有条河会涨水,水很清,小孩子都喜欢在那儿玩水。”
“水沟里有龙虾,可以在绳子上拴点肉渣吊龙虾。”
秦岭:“秋天,家家户户会开始腌咸菜。”
“味道不好闻,不过腌了几个月的咸菜和碎肉末一起,炒起来很香。”
“可以拌粥吃,也能拿来炒菜。”
秦岭:“冬天晒谷子,谷子摞成丘包,小孩儿喜欢在上面爬来爬去。”
佟贝贝见家家户户都有狗,秦岭家的院子里却没有,纳闷:“爸爸不喜欢狗吗?”
秦岭:“秦木杉小时候被狗追着咬过,怕狗,后来就不养了。以前养过。”
佟贝贝边走边闲聊,问:“叫什么?”
秦岭道:“二毛。”
?
佟贝贝笑问:“谁取的名字?”
秦岭:“我取的。”
佟贝贝:“怎么叫这个?”
秦岭:“乡下的狗都这么叫。”
说着冲路过的某户人家的狗喊了声:“二毛。”
那杂毛狗原本趴着,闻声站了起来,尾巴直遥。
秦岭:“看。”
佟贝贝忍俊不禁。
春节如一场令人放松的假期,没有麓山没有危机,也没有快节奏的城市生活,美好得仿佛世外桃源。
佟贝贝都要舍不得走了,也当真和秦岭提议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再住几天,到时候杉杉返校的时候我再一起回去?”
秦岭摇头:“不行。”
嗯?
卧室,秦岭和佟贝贝额头贴额头:“我离不开你。”“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佟贝贝现在莫名很喜欢听这些,秦岭一说,他就希望秦岭多说几遍。
...
“多喜欢啊?”他带着些羞赧地循循善诱,“就几天,几天而已。”
秦岭把人抵到墙边:“一天都不行,半天都不可以,我要天天看到你。”
再凑到佟贝贝耳边,吐纳着温热气息地说道:“很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到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佟贝贝抬起胳膊,圈住秦岭的脖子,难得翻了回旧账:“那你还要跟我提离婚吗?”
秦岭靠过去,胸口贴着胸口:“都说了,我错了,我道歉,不敢了,没有下次了。”
佟贝贝注视秦岭。
他想,喜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真是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但是此刻——
他就想吻他。
就想亲秦岭。
佟贝贝抬头,径直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