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白傅恒的控制。
它那崎岖的面容上勉强可认出的五官流露出害怕和恐惧。
所谓的养小鬼本身就不是养, 而是利用,利用等待出生胎儿的执念,加大了对方心目中的不甘。
白傅恒厉声, 慢慢收拢了手掌:“去死吧。”
在暗处搞阴招弄气运,自己不一定能对付了他们。
但现在它跑到自己面前来杀陶洛, 白傅恒内心极度愤怒。
小鬼在空中慢慢消失, 阴风也渐渐消停下来。
白傅恒的右手手腕处被阴气污染, 冒出无数条细小的裂缝。
陶洛背脊上的凉意消失后, 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所见。
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打开的窗页前,窗外路灯的光亮给他的身影添加上了一层朦胧的色调。
宛若天神下凡。
陶洛入神地看着他。
好帅。
陶洛此刻感觉空气中的风刮的越来越强了。
他看到一条条像是白色丝带一般的东西从窗外涌入。
窗外有诡异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白家, 但那些黑色的雾气都被屏障挡住了。
陶洛额头上逐渐冒出冰冷的汗珠。
他还是不太舒服,白傅恒大步走过来抱住了他。
白傅恒哄他:“再忍忍,等会儿吃完生日蛋糕,我们就去陶家。”
白傅恒看着平时特别喜欢和人贴在一块的小可怜,此刻连抱住自己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心疼了。
陶洛轻点头:“去陶家。”
陶洛有点力气之后, 他用力地抱住了面前的白傅恒:“哥哥要和我一起去。”
一群鬼本来抱着陶洛庆祝一下的,但看到白傅恒刚才杀鬼的阵仗, 觉得还是鬼命要紧。
此时,陶洛身上的气运也逐渐回来, 白家姑姑松开了紧蹙的眉头。
如果白傅恒计算的不对, 他的气运搭配陶洛的命数, 还是无法抵抗邪术的话,那白傅恒就是硬生生拖着整个白家下水。
虽然姑姑知道傅恒到时候会主动脱离白家, 但她作为长辈于心何忍?
现在倒也算万事诸顺。
白娟有一个地方想不太明白:“傅恒, 你为什么那么有信心一定会成功?你不是对术法不娴熟, 这么快就研究出了?”
白傅恒抽出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递给姑姑。
等对方看了几页之后,才开口说:“我足足花了两年多的时间。”
才保住了一个陶洛。
白傅恒看着现在拿脑袋蹭自己的脖子的陶洛,细软的头发弄得他心口瘙痒。
今晚他也很害怕。
白傅恒不是害怕鬼怪。
他怕自己会重蹈两年前的覆辙,害怕看到陶洛冰冷的尸体。
当年的陶洛无意喝醉了酒,还傻愣愣地披上羽绒服在已经变冷的夜晚等候在潮湿的水池边。
白傅恒抱住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安静窝在自己怀中的陶洛。
心道,好乖……
以后他是要给人当漂亮又乖巧的黏人老婆。
陶洛缓了一个多小时,才清醒了一点。
夏和把大家准备好的蛋糕和礼物推上来。
陶洛看着那些蜡烛,双手交叉。
他心中有疑惑和担忧。
“我感觉我好像记不住一些人的名字了。”
陶洛说不出来,他忘记了一些人一些事情,某个时间段的记忆是片空白。
“邪术影响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的影响是很正常的。”
“过段时间你会记起来的。”
白姑姑懂得安抚人:“被你忘记的人……这是他们该想到的事情,你就随遇而安,追求你自己的人生,追求你自己想要的。”
陶洛点点头。
在庆祝完毕之后,陶洛去换了一身衣服。
他今天要去陶守一的家里。
陶纸偌大的生日宴会所到嘉宾,应该是为自己而来,而不是为了陶纸。
换而言之,他才是宴会的主角。
陶洛精神头上来后,神情又俏皮起来,他捋顺了翘起来的发丝,站在白傅恒的面前垫了脚尖:“哥哥,好看吗?”
一身银白色的小礼服,里头的花领衬衫还绑着细丝绸的蝴蝶结。
入秋后,白天还算炎热,但一到晚上温度骤降,所以陶洛披了一件斗篷样式的外套。
白傅恒看着凑过来几乎要和自己贴面的陶洛,头顶的灯光落在他的肌肤上,看起来就像是奶色的瓷器。
浓密的睫毛微颤,像一把小扇子剪碎了落在眼睑的光芒,如同闪片碎在了眼中。
他窘迫地咳嗽一声,避开了眼睛。
很漂亮。
陶洛得到白傅恒的点头后,开心地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白傅恒托腮,哎,这以后是谁家的漂亮傻老婆呢?
“走吧,小洛,我们去陶家了。”白傅恒说着拿起了车钥匙。
陶洛紧随其后。
*
此刻的陶家有些乱。
今日宴会的主角原本该出来致辞感谢来宾,但却迟迟不见踪影。
陶纸在休息室里反复地查看着手中的小罐子。
“爸,小鬼刚才突然跑出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陶守一比了个嘘声:“我给大师打个电话。”
简单的通讯之后,陶守一对陶纸说道:“大师说了,这件事情问题不大,小鬼应该是去杀陶洛了。”
陶纸松了一口气。
他和陶守一都是普通人,看不到气运的气场。
陶纸耸肩探手说道:“大师就应该过来参加我宴会的,他不过来给我做参考,现在我气运状态什么样子我都看不到啊!”
陶守一呵斥他:“今天人多眼杂,大师不好和我们扯上关系。”
“再说了,气运肯定还在你的身上,对了,你去找贺倡、靳辽试试看?”
陶纸反驳:“我还是去找赵凌吧。”
...
赵凌在别的休息室里,陶纸去开门他没反应。
房间里,总是用下垂温顺眼看人的男人,此刻拿着陶洛的照片,神情有些癫狂,混乱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来回切换。
他有个想要强行绑在自己身边的人。
一会儿是陶纸,一会儿是陶洛。
最后他抱头痛呼起来……
“为什么不能是我!”
“洛洛,你知道我多嫉妒靳辽吗?求你多看我一眼吧。”
“陶洛,你在哪里?”
陶纸找他无果,只能去找了贺倡。
等陶纸离开后,房间里的男人扶着额心踉跄着走出来。
他表情狰狞,眼神中的贪欲,对喜欢的人的渴望化作了执念。
“陶洛……”
他顺着走廊走远。
外头,贺倡和唐总正在聊天。
陶纸老远看见,他对唐总没有好感,想了想,还是不过去了。
此刻,唐拯八卦地问话。
“贺倡,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过你家里的变故。”
唐拯观察了一下贺倡的表情,没有异样,看起来他应该是走出阴影了。
贺倡给他一个有话快说的眼神。
唐拯问:“你可以和我说说细节吗?”
贺倡目光温柔,他看着酒杯中摇晃的酒水。
那是自己最黑暗的时刻,但如今回忆起来却能坦然,因为有一个人硬生生从泥沼中把他拉了出来。
贺倡轻笑,耳边回响当年的声音。
“贺倡,你出来吧。”
“贺倡,老师问我你的状况。”
“ 贺倡……”
最后,自己被对方拖到浴室里,扒掉所有的脏衣服,躺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