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被一群鬼围在当中:“你是大学生,你写了,到时候借我们抄抄。”
“你杀过人,你的感想应该特别大吧。”
徐林却一直看向楼上,可能是脑袋破了个窟窿,说话也有些带着含糊风声:“陶洛和白傅恒是什么关系?”
“……情侣吗?”
一只鬼回复:“不算吧,还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万一白傅恒硬不起来,我们洛洛还是换个人吧,对象不行是很影响未来生活的。”
“那是得换,赵凌倒是挺强的,就是鸡儿不干净。”
夏和拍拍手:“说话能文明一点吗?嘴巴总挂着鸡儿做什么!”
一群鬼也不看鬼片了,凑在一起说八卦。
有鬼站出来给白傅恒打抱不平:“会的,会的,我有时候大清早顺着水管练习穿墙术,白傅恒都老有反应了。”
“他一个男的早上有反应很正常吧。”
“那他一个直男也不能天天早上对着洛洛起反应啊,这几天还缠着洛洛抱得老紧了,洛洛都不好意思把他吵醒。”
“陶洛这几天,下来的时候,脸红成那个样子都看得见吧。”
“呵,直男。”
徐林想起白傅恒脚踩自己头的样子,心道难为白傅恒没空来打这只天天爬窗户偷窥的鬼。
徐林看着他们吵吵闹闹,觉得如果自己能保持清醒还挺好的。
还可以像夏和那样,赚点钱买点阴气,剩下的钱就给父母寄过去。
徐林抿唇,只要自己不把云盘的密码说出来,白傅恒就绝对不会送自己去投胎。
……
翌日,清晨。
陶洛又是早早地睁开眼睛,靠在白傅恒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自己的哥哥……
还是……
未来的老公。
陶洛动了一下,而后被白傅恒揽紧了腰肢。
陶洛感觉一股热气从身下窜到了面上,耳垂通红。
可能天气冷了,两个人睡在一块总挨得很紧取暖,这肢体接触多了,白傅恒就容易有反应。
男人……
这样很正常的吧……
陶洛也摸不准这个频率正不正常,但是又不好意思把白傅恒吵醒。
陶洛翻了个身,想要远离一点,但又被白傅恒拉回去。
陶洛脸红的越发不像话。
自己就应该让管家给哥哥准备不开叉的睡裤……
唔……
陶洛有些摸不准,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告白,说不定白傅恒就会欢天喜地地接受。
可是又害怕那一点点的失败率。
陶洛总想着再让白傅恒多接触一点自己,再让两个人关系再亲密一些,再让白傅恒离不开自己了,说不定就可以一举拿下。
陶洛摸着白哥放在自己腰间的宽大手掌,心道,自己在四年前就想要成为他的对象了。
...
尤其是白傅恒认真地自己说,他要对未来的老婆特别好的时候。
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自己呢?
当年就算抛开自己是个男生,白傅恒肯定也不会要一个小对象的。
陶洛脑袋想事情很直白,一大早上就想着这一这件事情,发散的很。
最后他无奈地起床了。
吃早餐的时候,一群鬼拿着自己的电影观后感给白傅恒看。
白傅恒多看了一眼徐林,再问:“还是没有记起来账号和密码?”
徐林心虚地说:“没有。”
白傅恒冷哼了一声,吃过早餐后,在陶洛即将上学时,白傅恒对徐林说:“我让你隐身半天,你去洛洛的学校里到处走走,看看过去的画面能不能让你想起一些什么吧。”
徐林觉得白傅恒话中有话,没有追问,硬着头皮说了好的。
徐林一隐身,陶洛就看不见他了。
陶洛还感叹了一句:“真神奇。”
白傅恒请家里的司机送陶洛去学校。
等两个人前往学校后,白傅恒坐在沙发上神情莫测。
夏和好奇地发问:“为什么突然让徐林去学校?”
白傅恒眯起眸子,眼神狡黠也带着不悦:“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因为他的隐瞒让陶纸置身事外,又导致陶洛在校口碑一直无法彻底扭转而被他人嘲讽的场面。”
“啊!您的意思是说徐林记起来了?”
白傅恒点燃了一根烟:“嗯,傻子才看不出来。”
一群鬼:“……”有被内涵到。
谢谢您骂我们是傻子。
白傅恒吐出一口烟,看得出来徐林还有一点人性,从他这几天对陶洛的反应,那是一种愧疚的表情。
以及白傅恒可以从徐林身上的气息感知到。
他在自责。
白傅恒想加大他的自责,快速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能再拖下去了。
溺水事件过去了两年,警方重查要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话,这件事就很难再定罪了。
白傅恒处理鬼怪之间的事情,可以娴熟于心。
但现实中的法治社会,他更喜欢用一种大众都能接受的角度让陶洛恢复清白。
陶洛要被自己认可,也要被世人所误解……
虽然这和白傅恒以往的雷厉风行背道而驰,但他愿意为陶洛花费更多的心思。
白傅恒记起陶洛挽着自己的手臂蹦跳的样子,自己看着都觉得高兴……
*
学校里,陶洛根据课表进入教室,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他打算好好听课,不能挂科。
今天他来得早,老师还有半个小时才会来。
宋之术的那些朋友总算是逮住他了。
“一放学就坐车回家,陶洛,你这么心虚,跑的这么快啊?”
陶洛仰起头,看向围过来的几个高大的男生。
陶洛不懂他们来干嘛:“你们好。”
“好个屁,你又对宋之术做什么了?当年推人的事情还没有道歉,现在又让他精神萎靡了。”
...
“而且你这几天一直在躲着宋之术,为什么不和他当面道歉!”
陶洛诧异地“哎”了一声。
“躲宋之术?我的课表没有变动啊。”
但的确没有一次碰见宋之术了,要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宋同学在躲自己吧。
陶洛歪歪头,试图辩解,突然被人推搡拉扯了一下:“你给我起来去找宋之术道歉去。”
陶洛并不算矮,手脚纤长,但是很消瘦。
就算他现在天气冷了在外穿了好几件薄衣服,还是让人觉得身形太瘦了点。
宋之术就在隔壁的教室里。
有同学跑过来和他告状:“宋同学,那个你的朋友为你打抱不平,在欺负陶洛。”
宋之术旁边的朋友嘿嘿笑了一声:“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做欺负陶洛?陶洛给宋之术鞠躬诚恳道歉了,我们才不找他的麻烦。”
“该给我道歉的人不是他!”宋之术猛然站起来,大步流星走到隔壁教室里。
宋之术心道,甚至自己还应该给……给陶洛道个歉。
自己在学校匿名论坛发过相关帖子,但是大家都不信。
两年的偏见,何等的根深蒂固。
宋之术走进教室,喊:“别拉他。”
“之术来了,正好陶洛被我们逮住了。”
陶洛抬眸看着他,宋之术看到了陶洛眼中的害怕。
就算这个男生装的再大无畏,还是会害怕……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到宋之术将陶洛拉到自己身边,高声推翻了这两年来的定论:“当年推我的人不是陶洛,而是陶纸,我不希望大家再因为这件事情误会他。”
朋友怔忡在原地:“开……开玩笑吧!”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一个想法,不可能是陶纸啊。
陶纸真的和其他人相处的很不错啊,家里有钱,出手又大方,没干过坏事。
明明干坏事的人是陶洛。
可是宋学长那样坚决地为曾经加害他的陶洛说话。
一时间万籁俱静。
宋之术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会和辅导员说的,请大家不要再污蔑陶洛了。”
众人开始嘀咕。
此刻教授走进来,大家连忙做好,但是学校论坛却因为这件事情闹翻了。
“ 操,你们看到照片了没有?宋学长今早上护着陶洛啊!”
“看到了,宋之术之前那么恨陶洛,为什么啊!他怎么就指证陶纸了?”
“我还是相信宋学长吧,毕竟他可是当初的受害人啊。”
“我突然觉得陶洛有点可怜,他被一群人围着感觉好委屈的样子。”
……
下课后,陶洛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看手机,徐林就隐身站在他背后看。
徐林看到宋之术发声后,很多人不再明目张胆地给陶洛偏见的眼神。
论坛上,有些人也愿意相信宋之术。
但是那种怀疑并没有彻底消失,依旧没有人来接近陶洛。
随后徐林就通过论坛,发生了症结所在。
宋之术是被推,真正让陶洛翻不了身的是他徐林的坠楼案。
当初...
两校举办一个联谊活动,他和陶洛在活动上认识了,但陶洛弄坏了他的手机。
害他没能及时接收到老师的信息,错过上传作业的时间。
尽管后来陶洛给他赔偿了新的手机,但徐林却依旧耿耿于怀。
因为陶纸故意污蔑。
污蔑陶洛在交际活动上被徐林踩了一脚,就气得偷偷掰弯了手机。
是啊,那段时间就他陶洛和徐林起了矛盾,而且坠楼时,陶洛又出现在楼顶拉人,怎么就拉不住让人掉下去了?
学生们谁都不敢和一个可能是杀人凶手的陶洛接触。
徐林在心中喊,不是他害的。
那天是自己喊陶纸到天台上,威胁他快点打钱。
没想到倚靠的地方生锈,而陶纸还却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他是故意来害自己的。
徐林正这么想时,宋之术从远方走到,走到陶洛面前,递给他一瓶热饮:“……没事吧。”
宋之术将饮料贴了贴陶洛的脸,他觉察到有点失礼,但又觉得陶洛或许需要温暖一下,脸色太苍白了。
陶洛接下来:“谢谢。”
宋之术坐下来,一言不发:“我……看到了陶纸手上的疤痕。”
陶洛笑起来:“我就说是他啦。”
宋之术心情复杂,他在笑,笑得让人觉得笨笨的。
上课铃声响起,陶洛拿起书包:“我先去上课了。”
宋之术没拉住他,失神地继续坐着。
这一切被徐林看得清清楚楚。
隐身符只有半天的时间,他中午就回到了陶家别墅。
徐林看到等待着他的白傅恒。
白傅恒开门见山地说:“如果你是陶洛,你会开心吗?”
他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徐林懂了。
徐林扯着嘴角苦笑一声:“白先生年纪大了成熟了,挺会玩弄人心的。”
故意让自己看到陶洛的一切,却不能改变。
“陶洛在这样的大学环境中,曾经待了一年多,虽然这些事情有命数的影响,但你们内心的阴暗面也不可否认,”白傅恒冷哼一声,再强调了一次,“我问过你两次记起来没有。”
白傅恒再说:“我再问你第三次,记起来了没有?”
自己不会弄死他,但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白傅恒起身,脚下皮鞋踩在瓷砖上,硬鞋底和地面摩擦,每一声都像是重鼓。
他单手拧灭了烟,神情严峻,仁柔寡断不是自己的风格,对付心思不正的鬼怪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徐林想起了今天在学校看到的画面,胸口震颤,笑了几声后,轻声说:“密码是xulin0909,我的名字加生日。”
“账号里存了陶纸购买迷药的证据以及我约他上天台的存档,我当时还搞了一个小程序,用隐形摄像机拍摄了和陶纸天台交流的视频,实时上传到那个小众云盘里的。”
警方后来没找到摄像头,可能摄像头是坠落过程中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卡住坏掉了。
只能说,这两年陶纸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我拍视频只是为了套话,这样后续还能再威胁一次。只是我没...
想到他居然会想着直接杀了我。”
徐林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自己已经没有和白傅恒谈判的筹码了:“有了这些视频,陶洛就可以被平冤了。”
徐林想哭,但他哭不出来:“白先生,你送我走之前,我想再见见我的父母……”
白傅恒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