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时候先给邢云的姐姐邢露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说了。然后对邢露说:“你一起来吧。”
邢露想让他们独处,但想起涂明有点古怪的性格。他们离婚了,在涂明看来就是没有关系的男女,他不会与她在私密空间独处的,他要避嫌。于是应承下来:“行,在她楼下见。”
涂明到的时候邢露已经到了。
邢云和男友住在涂明的那处老房子里,小区很老,但周边配套好学区好。这会儿晚上十点多了,他们上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做过笔录,家里一片狼籍。
“怎么被偷了?什么年代了还有入室偷盗。警察怎么说?”邢露问她。
“监控录像能看出是两个男的,但都捂着脸。”
“邻居呢?没看到什么线索?”
“对门的叔叔阿姨八十多了,耳背。”
邢露在屋里走来走路,客厅相对好一点,卧室真的被翻了个底朝天。邢云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涂明听到邢云啜泣一声:“我只是心疼那个戒指。”
邢云很喜欢那个钻戒。当年她拉着涂明去商场,自己挑了这个钻戒,花了小十万。小十万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不是笔小数目,但她就是想要一个。涂明什么都没说,直接买给她。
离婚后邢云摘了下来,妥善放了起来。偶尔打扫房间拿出来看,那钻石剔透晶莹,成色极好,似乎也能证明当年他们相爱过。极少的时候邢云会觉得自己或许错了,涂明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出轨呢!而她,究竟为什么要背叛婚姻呢?很多事她自己说不清,理不清,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离婚的时候分财产,涂明给了她房子、一辆相对好的车、一半存款,还有这个钻戒。那时邢露看协议,说了一句:跟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他不是过错方,只是真男人。至少证明你头婚没嫁错。
现在戒指丢了,两个人真的就彻底结束了,邢云有一点说不出的难过。
邢露被她哭的有点烦
躁,但好歹是自己妹妹,她不能说重话,只能不停劝她:“别哭了。丢了就丢了,哭也回不来。”
邢露有点期待邢云能有那么一点性格,又或者她能拎得清,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哪怕吵几架,吵清楚了,都比迫害妄想然后主动出轨强。就像现在,你就直接跟涂明说:我心疼那个戒指,因为是你买给我的。这有那么难吗?
涂明在外面等了会儿,听到里面的哭声停了才敲卧室门,邢云肿着眼睛开门,听到涂明进门后讲了第一句话:“晚上住酒店吧,家里不安全。”
邢云知道这大概就是涂明的关心了。他理性,遇事先想解决方案,不做太多感性思考。于是应了声:“好的。”。
“带好换洗衣物。”
下楼的时候邢云看到涂明嘴角的伤口,问他:“嘴怎么了?”
“打架了。”
“你?打架?”邢云有点震惊,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涂明不是打架的人。
“嗯,赶巧了。”涂明并没有多说,拖着邢云的行李默不作声。
邢露看了一眼邢云,她明明好奇,却不肯多问。就这样的性格两个人能过出什么激情来?
涂明和邢露把邢云送到旁边的酒店,邢露叮嘱邢云明天要装监控换锁,还问她:“王松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一早到。”
“行。”
邢露在邢云走后问涂明:“你不介意王松跟她一起住在这里吧?”
“房子给她了就是她的。她跟谁一起住在这里跟我没关系。”
“那你还行,是真爷们。”邢露回头看了眼酒店方向,思量片刻对涂明说:“你知道家里丢了好多东西吧?邢云其他的珠宝也丢了,但她最心疼那个钻戒。”
“没记错的话,那钻戒不便宜。心疼很正常。”涂明说。
“你为什么不觉得…”
“如果她是为我们的感情遗憾,那她就不会出轨了。”
都离婚了还说这些,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涂明虽然温和谦虚,骨子里却倔强的狠。他能接受的是邢云如果对婚姻不满意,那她可以好好跟他谈。他不能接受的是她出轨,怀疑他出轨。
挺没劲的这样。
他上了车往回开,马上半夜一点,错过了他睡觉的好时机。干脆找了个地方停车,开了车窗,在马路边吹吹风。邢云给他发消息说谢谢,他过了很久才回:“戒指丢就丢了,不用觉得惋惜。下次结婚再买一个就是,既然离婚了就向前看。”
“你好像一点都不怀念。这是最令我难过的地方。”
“别这么矛盾,一边要离婚,一边要前夫惦记你。不够磊落。早点睡,别回了。”
一阵风吹到他脸上,电话碰巧响了。他接起,听到那边十分吵闹,过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您是我们卢米的救命恩人吧?”
…救命恩人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怪异,涂明皱了皱眉:“不是。哪位?”
“卢米说要谢谢你。你等会儿啊…”那姑娘压低声音:“待会儿您就说不客气就行了。她喝多了,说不能欠人人情。打完这个电话她就回家睡觉。”
姑娘说完不等涂明反应,就把电话放到卢米嘴边:“说吧!祖宗!”
“是我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