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朋友特别好, 没说过任何一句伤害朋友的话,把朋友放在心上。但爱情和友情不一样,有时谈恋爱就会说言不由衷的话, 几乎每个人都如此。我不太认同你因为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否定自己的全部为人。我会伤心的。”
“我那么爱的卢米是特别好的人, 只是在爱情中有棱角,还裹着刺。可能因为你不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谈恋爱的人,所以我格外能够理解。”
“不管怎么样, 作为你的朋友, 我特别爱你。孙雨、张晓都爱你,卢晴姐姐也爱你。哦对, 唐五义也爱你。”尚之桃就差抱抱她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卢米, 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几次这样的时候。
卢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她觉得是因为她说了一句特别伤人的话。她想跟涂明道歉,也不想等到明天,挂断电话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她就是这样, 有什么事很难等到第二天。
都是凡尘俗世的饮食男女,很难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过是小情小爱,不足为外人道。但就是这些小情小爱最磨人, 都想在爱里保有本我,棱角分明、挺直了脊背不肯低头, 到头来呢,恶语伤人六月寒。
涂明突然凌厉那一眼让她心疼。她本来不是这么想, 只想图自己痛快, 卢米几乎从不自省, 罕见的, 她觉得她今天说错话了。
很多人返乡过年,路上鲜少有车,她开的快,在深夜的路上孤独的前行。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颐和园他的小区门口。打电话给他,他没接。再打,还是没接。
卢米想了想给他发语音:“我在你小区门口,想跟你当面说句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说那句话的,我这人有时特别混蛋,头脑一热什么话都说,我不是那么想的,真的。”她说着说着又有点哽咽:“你别跟我计较了,你就当你眼瞎了,跟我谈了几天特别差劲的恋爱。你那么好,肯定能找到一个跟你聊的来的人。对不起啊。”
卢米讲完等了一会儿,涂明始终没有回她。
涂明听了好几遍她讲的话,她不是有意的,但她是那么想的。口不择言的“择”在于心中想法很多,要挑哪一种说。前提是那想法本来就在。
“话说完了,我走了。你别跟我生气,不值得。真的。”
卢米哪里低过头,从前就是错就错了,你跟我较劲就是你态度不好,今天呢,头一次弯了腰。她不觉得弯腰有多难受,就是涂明那一眼太让人难受了。还有他那样每次讲话都要讲道理的人,突然间说我觉得恶心。
卢米手机响了一声,看到涂明发给她的消息:“注意安全。”
“谢谢。”
卢米又孤独的开回家里,这样孤独的时光也不常有,在她热烈的生命里几乎不曾出现过。
卢米向回开的时候,觉得心里好像好受了那么一点。到了家对尚之桃说:“我道歉了,谢谢你劝我。”
“我不只是在劝你,有时我也在自我规劝。卢米,我见过张擎,也见过很多追求你的男人,他们这些人有好有坏,但像will这样真正想跟你走的长远一点的人没有...
几个。我们都不可否认,大多数人是奔着不认真来的。就像你说的,原始欲/望动了就动了,这没错,但真正对你好的那一个,会把欲/望排在最后。他会先爱你。”
“我不是在对你说教,你知道的,我特别爱你,最爱你,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只是把我这几年所思所想的告诉你。”
“我知道,谢谢你,桃桃。我也爱你。”卢米对她说。
“那你要不要休息啊,你折腾到半夜了。”尚之桃问她。
“睡了,熬太晚明天不好看,影响我的盛世美颜了。”卢米打趣完放下手机。在黑暗中睁了会儿眼,终于还是决定结束这糟糕的一天,去迎接新年。
年三十的时候,卢米一大家子人都在奶奶家。
奶奶这一年格外大方,给每个孩子包了三千的红包。卢米和卢晴把奶奶的红包揣进兜里,上前抱住奶奶撒娇:“奶奶,明年翻倍行嘛?”
“等你奶奶活到明年再说。”
俩人的嘴巴都狠狠亲到奶奶脸上:“我奶奶能活一百一。”
一家子人笑的特别开心。
卢晴对卢米使了个眼色,俩人走到奶奶的小储物间,关上门,黑漆漆的,是她们从小说悄悄话的地方。
“我觉得你说的对。”卢晴说。
“我说什么了?”卢米摸不清头脑。
“这个。”卢米拿出手机给卢米看了一张照片,特别好看的睡衣:“我应该准备一身好看的衣服,没必要为此害羞。”
卢米放大看了:“啧啧啧,这件睡衣真棒。”
卢晴有点脸红:“卢米,我这几天特别期待。总觉得像回到十七八岁,满心欢喜。”
“那你戴避/孕套了吗?”卢米问她。
“这个要我准备?”
“准备一下吧?万一他没准备呢。”
“我总觉得这东西应该是男人准备的。”
“呸!明天在机场记得买。”
“你跟will怎么样了?”
“分手了。”
“为什么?前几天不是说他很好。”
“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卢米昨晚失眠的时候总结了什么是一路人:大概就是涂明跟他前妻或者乌蒙那样的姑娘是一路人,她呢,跟张擎那样的或许是一路人。三观契合、兴趣爱好相投,这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的人凑在一起要么都磨圆,要么有一方砸碎了骨头去迁就另一方。
反正她和涂明都不会砸碎骨头。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