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天的涂明一直在忙工作, 午饭也只是随便吃一口。
卢米又问了他一次招人情况,他说岗位招聘已经在发布了,其实并没有。抽空跟王结思打电话推了见面,王结思问他原因, 他说他晚上有突发事件处理, 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
他得先搞定卢米。
如果王结思在饭桌上问他什么时候放人, 他会非常被动。
涂明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处理好。
下午跟luke开线上会的时候甚至第一次主动cue下一个流程, 比luke还讨厌废话。
散会的时候luke在线上问他:“有事?”
“有。”
“什么事?”
“修下水管道。”
“?”
涂明笑了声:“大事, 管道修不好,房子就泡塌了。何况刚刚那部分内容的确冗长了点。”
线上的luke想了想, 带笑不笑的:“那的确得修。”
“等你回来见面聊。我今天正常下班,再见。”
涂明穿上大衣走出公司, 后备箱是下午送到的水管和他的工具箱。卢米先他一步下班,比他早到几分钟。他们一天只讲几句话, 她甚至以为他不会来。
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换衣服,薄衫脱掉, 换上睡衣。听到门铃响, 又在睡衣上罩了件衣服。
打开门,看到竟然真的是涂明。
他穿着干净体面的大衣, 手里拎着工具箱和一捆长短不一形状也不一的水管。
场面有点滑稽, 卢米没憋住,噗一声笑了。
涂明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耸耸肩:“猜到你家没有这些工具。”
“我家里准备这些干什么,我又不会用。”卢米闪身让他进去, 看他脱掉那件熨帖的大衣、质感很棒的西装外套, 又动手挽衣袖。他今天的动作好像比从前慢了一点。
“多久能修完?”卢米问他。
“三天吧。”
“要这么久?之前师傅说两个小时就搞定。”
“所以你家的管道经常漏水。”涂明看她一眼, 问她:“你吃东西了吗?”
“刚到家。”
“我也没吃。要么我定点?现在最好别用下水。”
“哦。您请。”
卢米坐向沙发拿出手机给尚之桃发消息:“will在装大尾巴狼。”
“?”
“他真的来我家修水管了。不仅如此, 他说要三天才修完。”
尚之桃发了一连串哈哈哈,再来一条:“你们俩够了啊,挑明了说说心里的想法,该怎么着怎么着!”
“我不。”
“那你?”
卢米反而不急了,她突然觉得涂明从前的提议对。她想慢下来,看看他真正的想法。他会给每一个下水坏了的同事修下水吗?
涂明总是不按套路走,滥俗剧本套不到他身上。他的剧本是定制的,卢米特别想看看下出戏是什么。这么有趣的事她一辈子也碰不到几件。她就是要端着、装着、气死他,看他什么时候能撕掉那身文明的外皮。又或者他干脆就是出于好心。
“想吃什么?”涂明...
问她。
“什么都行。”
“广式?”
“行。”
卢米靠在沙发背上看涂明翻手机,早上新刮的胡子冒出一片青茬,难得的,让他看起来有一点野性。订了餐就去到厨房,打开他的工具箱。那个工具箱似乎是很多男人的宝藏。
卢米跟过去,看到那个神奇的工具箱,里面真的是什么都有。“你家里还有什么别的奇怪的东西吗?”卢米问他。
“比如?”
卢米手指指工具箱:“比如这玩意儿。”
“防毒面罩?急救包?压缩饼干?奇怪吗?”涂明问她。
“……”
“你家也需要准备这些。”涂明笃定的说。
“不不不,我不需要,杀了我吧。”卢米被涂明惊到,连连摇头。
涂明上身探进橱柜里,听到卢米的拒绝,笑了一声。笑声被橱柜打劫了一道,落在卢米耳朵里就是轻轻柔柔闷闷一声笑。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涂明乒乒乓乓的折腾,一会儿丢出一根破管子,一会儿丢出一个拐头,总之就是闹腾。如果不是蜷起来的腿实在好看,卢米真的不想看一个男人修水管。
餐到了两个人面对面吃,涂明的脸上擦了灰印。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自己弄的?”卢米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大概跟你喜欢做指甲一样?或者,乐高?”
卢米家里有两个她拼好的乐高,涂明看到了。
“上一次装修的时候,我自己做的踢脚线。”涂明喝了口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遣方式。”
卢米点点头,塞了一个虾饺进嘴里。电话响了,王结思。她顺手接起:“什么事儿?”
“will说今天有应酬,推了我的约会。你干嘛呢?出来吃饭。”
卢米看了眼涂明,他吃的倒是安心。
“我在家里吃了,不出去了。”
“在家呢?那正好,我跟张晓上去坐会儿。”
“不行。”卢米突然说:“我不舒服,你们别来啊。”
“不舒服你就开门吧!我们照顾你!”
门口响起叩门声,卢米我操了一声看着涂明。拉起他手:“你躲里面去。”
“我为什么要躲?我只是来帮你修水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