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谢辞风果然抵达方宫。
叫人意外的,除了玄陵之外,大觉寺、问剑宗还有偃都竟都派了人前来,掌宫姬炀领着人打开门迎,阵势实在不小。
慕从云一站在子的队伍当迎接。
“怎么这么大的阵仗?一个阴雪竟有这么大的面子?”金猊小声嘀嘀咕咕。
慕从云听在耳,有同样的疑『惑』。
他先前只知师尊要来,却不知道其余各大宗门都遣了人来。
若只为了阴雪,实在说不太过。
瞧着一人被迎进宫,慕从云心生出些许担忧来,总觉得一个阴雪并不至于搅起这么大的风浪。
沈弃站在他身侧,遥遥望着同谢辞风站在一起的人,找到了几个熟面孔。
他缓缓转了转指间的锁红楼,冷然笑了下。
旁人不知道这些人齐聚方宫为了什么,他却能从赤隼兄弟送回来的消息猜到一些。
陈破在他有意指引下,寻到了只剩一口气的阴雪。阴雪被陈破带走后,当初他设下的阵法自然破了。
无头苍蝇一样的阴骄终于寻到了蛛丝马迹,却迟了一步扑了个空。
他没能寻到阴雪,却从现场残留的痕迹推断,掳走阴雪之人来自酆都。
阴骄三人此乃秘密事,此前从无人认识他们,知道消息的唯有方宫、黎阳皇室以及几个大宗门。今阴雪被酆都之人暗掳走,阴骄认定西境出了内鬼走漏消息,暗勾结酆都妖魔。一早便将此事传讯给了殷秉衡。
殷秉衡得知消息后震怒,自然要派人前往西境。
但天外天西境之间隔着一层结界,只靠一座吊天桥连,因结界所耗甚大,无法随意开启关闭,只能等待结界七日一次自修补之时方能通。
因此天外天的人还未到,倒西境各宗门收到了消息后,先一步赶到了。
为了清除酆都妖魔,为了查找内鬼。
沈弃扫了一眼混在接待人群之的陈破,想起日后混『乱』的场面,愉悦地勾了下唇角,很快压了下。
慕从云看着各宗门的代表都被请了无涯峰,猜测师尊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抽身。便先回了上岚峰。
回的路上恰好撞上了阴骄阴识,两拨人点头擦肩而过,沈弃回头看了一眼,看两人的方向,应该往无涯峰。
他转过头,跟在慕从云身侧,继续往听竹苑。
因为各宗门突然到访,宫暂时停了课。
只不知道何故,宫各处正门偏门全都关闭,不允许出入。能被选拔到宫修习的弟子都宗门佼佼者,自其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便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上岚峰,几乎没有人『乱』走。
慕从云一亦此。
他们原以为师尊用不了多久便会从无涯峰回来,但事实上,接连两日,他们都没看师尊的人影。
子们不敢『乱』跑,却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到了第四日,宫紧闭的门再次大开,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前来。
来人乘一艘极其华丽的飞舟而来,拉动飞舟前的却不常的傀儡马匹或者傀儡鸟,而一头青『色』鳞片的走蛟。
自龙族为传说之后,蛟亦销声匿迹。
然而此时众人看着半空之那头青『色』鳞片的走蛟弓起身躯,锋利四爪踩在地面上激『荡』起尘灰,仰头发出低沉粗重的『吟』声时,才知道传说不及真身万分之一。
好奇围观的子们发出喧哗议论之声,热切地注视着那艘华丽的飞舟。
三层楼高的飞舟停在宫广场之上,随后便有一队着黑红劲装、护卫模样的男子率先走了出来。这群人各个身高都在八尺之上,身姿魁梧,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力量感。
这一队人下来之后,才有一个年男人携一个美『妇』人下来。
金猊伸着脖子使劲张望:“这便烛龙一族的族长?排场可真大。”他垂涎地看着那艘飞舟:“就玄陵没有这么大的飞舟吧,龙族可真有钱。”
肖观音踹了他一脚:“小声些,别丢人现眼。”
慕从云关聆月看他们打闹,先摇头失笑,随即蒙上了一丝忧虑之『色』。
唯有沈弃站在后面一些,目光沉沉望着走下来的殷秉衡,眼瞳都抑制不住地变为兽瞳。
许久未的故人勾起了沉积在心底的戾气,沈弃垂下眼,死死捏着腕上的木镯,才将之压了下。
慕从云只觉得身后似有浓烈的杀意一晃而过,他警惕回头,目光扫视四周追溯来源,却没能寻到半点踪迹,仿佛方才只他的错觉。
他皱眉逡巡四周,却注意到沈弃低垂着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沈弃?”慕从云唤了他一声。
沈弃用力咬了下舌尖,将翻滚不休的阴郁绪压下。抬起头来时那副无害的模样:“师兄?”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脸『色』泛着白,慕从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额头上温润的触感略微抚平了焦躁,沈弃顺势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头有些晕,难受。”
慕从云『摸』了『摸』他的脉,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能道:“不早上练剑累到了?你先回休息?”
这几日不必上课,闲来无事他便捉着沈弃练剑,许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