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挂在裴行之的肩上,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我不轻吧,你还能行吗?”
她可没忘记裴行之身体很虚,载着骑了一圈,现在还要抱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别到时候把她摔了。
裴行之轻轻哼了一声,没理她,自顾自打横抱起人就往里走,用行动证明自己。
孟晚秋没有因为裴行之没理她而生气,她知道这人的性子,有外人在的时候有话就说话,在她面前是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绝不多说,高冷的很,比她还像个杀手。
上辈子组织的那些人,性格跟裴行之很像,都是寡言冷漠,用眼神就能冻死人的程度。
并没有进新房,而是来到了堂屋里面,孟父孟母还有孟奶奶坐在里面,两人对着□□三鞠躬,再给长辈们敬茶,裴行之正式改了口声爹娘、奶奶。
孟奶奶、孟母和孟父乐呵呵地应声后,外面放了土炮仗
() ,就正式开席了,拥挤的堂屋人群散去。
在堂屋里面待了一会儿,马上就要去给客人敬酒,酒也不是上面好酒,就是自家酿的米酒。普通人家的喜事可拿不出酒,有时连饭都吃不饱,那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
孟家这点酒都是存了几年的,为了孟晚秋的喜事办的热闹,才舍得拿出酒水,但每桌也就一斤,多的也没有了。
裴行之跟孟晚秋敬酒时,笑得脸都僵了,但并没有为难人的事出现,因为都忙着夹菜吃饭,婚宴上可难得有肉,一个个筷子都快夹冒火了。
敬完酒之后,裴行之跟孟晚秋背地里都松了一口气,默契地回到房间。
之前是孟晚秋的屋子,现在变成了两人的婚房,十平左右的大小,最里边摆放了一张床,上面叠放了四床被子,床头还有一张小桌子,放着一个热水壶。床尾是个大木箱子,之前被孟母放了一袋子谷糠,现在不知道清没清理。
床对面是一个大衣柜,放了两人的衣服,裴行之的东西也已经搬过来了,整齐地放在房间各处。门在的那面墙上,有一扇通向外面院子的窗户,窗户下是一张梳妆台,梳妆台跟门之间,摆放了一个洗脸架,挂着一张鸳鸯图案的毛巾,和一个大红花瓷盆。
裴行之靠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按按酸胀的眉心,有些累。
耳边响起‘啪嗒’一声
他侧目看去,孟晚秋站在他旁边,自顾自地踢脚、扭腰、扭脖子,重复这几个动作三遍后,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餍足的表情,再加上一袭红衣,就像个大号的福娃。
这么幼稚的举动,让裴行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娶了一个孩子。
不过当对方转过身后,裴行之就不那么觉得了,孩子可没有那么丰满的身材。
“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孟晚秋突然附身,手叉在腰间,面若桃花的脸就在裴行之眼前,不过两掌距离,近得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微小的绒毛。
由于附身的动作,从裴行之的角度,可以明显地看到孟晚秋胸前的隆起。
裴行之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看向房内的其他物件,“你家准备了那么多,我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婚礼的前期准备,裴行之一点没插上手,自从他说要住孟家后,孟家人好像就默认他什么也不用做,直接出人就行。
但裴行之怎么可能白白占孟家的便宜,于是又自己掏钱给孟晚秋买了一件的确良的裙子、一双小皮鞋,淘换了一个热水壶和其他物件。
“那你还有钱吗?”孟晚秋大眼睛眨了眨,试探地问道。
当时裴行之把那些东西送来的时候,孟妈跟孟大嫂开心得不行,嘴上虽然说着乱花钱,但心里对裴行之却更满意了。
其实裴行之可以不用这么做的,裴行之给孟晚秋的聘礼,那个木盒子里面是一对种水很好的翡翠镯子,这对镯子的价值已经远超现在农村聘礼的水平。
而且考虑到裴行之十五六岁就来了清河村,逢年过节从来没回家过,孟家大致就猜出对方的家庭,经济情况可能不好,压根没指望他会给聘礼。
谁知,裴行之不止给了价值连城的镯子,还给孟晚秋买了那么多东西,也间接说明了裴行之的能力。准女婿那么有能力,他家小晚嫁给他就不会吃苦,这是让他们满意的地方。
很多知青下乡,要想生活得舒服一点,基本都需要家人补贴,要想存下钱,那简直是做梦。
还有钱吗?
裴行之挑挑眉,伸手在裤兜里仔细摸索,然后摸出三个个皱巴巴的小纸团,一起放到了孟晚秋手里。
孟晚秋嘴角抽了抽,晃晃手里的三个小纸团,小心翼翼整理开来。
一张五块的,两张一角的。
五块二。
“就这些了?”语气悲戚。
“还有五块二,我以为不到两块了。”裴行之没想到竟然还有多的,有点小意外。
“喏,还给你。”孟晚秋心抽了一下,把整理好的钱放到裴行之身前,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的私房钱比他还少,本来还指望裴行之,现在看来,她怕是得多往山里跑几次。
裴行之偏了偏头,眉梢微微上挑,明明舍不得,还是还给了他,“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