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哨子呢?给我看看。”余大郎又要了一个。
苗翠奇怪大郎怎么会要这个,想着不值钱,便也给了他,余大郎坐在船头,望着普通的小鸟哨子,捏了捏,小哨碎了以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会藏着什么宝物,他有些失望。
拍拍手,将碎片收拾干净,余大郎躺在船头,想着到附近县城卖了珍珠后,先去赌一把过过瘾再说。
船舱内。
苗翠半吓半哄让小银子和小金子不许乱说,然后将玉牌重新挂在贵人脖颈处。
中午时分。
小银子发现贵人还没有醒,于是蛋羹她只好自己吃了。
没过多久,小金子就在船舱里大叫:“阿娘,阿爹,她的头怎么还在流血啊,你们快点过来看看。”
小银子捧着饭碗就跑了进去。
一家人也都进了船舱,挤的满满当当。
贵人的头枕在一堆粗布里,此刻,粗布上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苗翠皱着眉,伸手摸了一下妇人后脑勺处的伤口,浓密的乌发下,一道狰狞的口子露出,后脑部分更是因瘀血肿胀起来,哪怕敷了药膏,止血效果也不大。
除此之外,这名看上去年约十妇人的额头,手心,小腿,肩膀处也有伤痕,尤其是右肩胛处,一团乌黑,青紫骇人。
因为亲自给这位美貌妇人换过衣物,所以苗翠很清楚这位贵人最重的伤其实就是她的后脑勺,如果不及时救治,很有可能这名妇人就一命呜呼了。
“大郎,你快点去买药。”苗翠道。
“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余石头道:“药也要买。”说罢又着急起来:“这咋还在流血呢。”
余大郎揣着珍珠坠子和手镯急急走了。
余石头随后也出去了。
小金子望着受伤的贵人,刨了一口饭到嘴巴里,今天他也分到了一点蛋羹,阿爹,阿娘,大哥都没有,就他和小银子才有,一碗蛋羹分出两份,剩余的蛋留着明天才能吃。
“小银子,你说贵人是不是每天都有肉吃啊?”小金子幻想着,咽了咽口水。
“应该是的吧。”小银子听见肉字也咽了咽口水。
苗翠在外舱整理东西,都是大郎和老伴从尸体上拿的物品,弄了没多久,就听见了小女儿和二儿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阿娘,阿娘,你快来,她脸上好烫好烫啊。”
“血也出来了。”
两小人叽叽喳喳的,带着着急,苗翠快步进屋,不用摸都看出此刻贵人的不对劲,妇人呼吸微弱,浑身发烫,脸颊像火烧似的,表情十分痛苦,嘴唇干裂。
“大哥还没回来吗?”小银子问道。
“没有。”苗翠拧着湿帕放在贵人额头上。
“说不定他又去赌钱了。”小银子道。
“不会的,你大哥已经保证不赌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苗翠道。
小银子生气的哼了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阿娘偏心大哥,就知道相信他的鬼话。
小金子陪着阿娘,小孩子总是有无数的问题,问起了最关心的事:“娘,到了洛阳,舅舅会给我买糖吃吗?”
苗翠笑起来:“会的,他最喜欢你了,你舅是洛阳战船上的船厨,到时让他安排你爹你哥上船干活,干活就有钱,有钱就能吃饱饭,住大房子了。”
二儿子听了,高兴的打了个滚:“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洛阳啊?”
“现在涨水,走水路快的话,一个多月就到了。”苗翠道。
一家人赶在天没黑前,在狭小潮湿的船舱里吃完了饭。
饭吃完,就爆发了争吵。
“那混小子一定又是去赌钱了,我就说他的手上不能有好东西。”余石头怒道。
苗翠正在缝补衣服,心中也有些后悔,却不承认:“你就不能信大郎一次吗?”
还没吵两句,余大郎披着挡雨的蓑衣就跳到了船上,小船一阵摇晃,余大郎进来就急急道:“我在路上看到宣州兵和那些五镇兵打起来了,不敢多呆,我们快走快走!万一我被人看到抓壮丁就完了!”
“那我们快点走…”苗翠慌了,原本像他们这样下等的穷人是不必当兵的,以前当兵的可都是家境殷实的,这不是后来突厥来了,越打越没人了,官府就开始强制性的征兵,一旦被抓壮丁,那可就真糟了。
因此,他们全家就住在船上生活。
“这世道越来越乱了。”余石头皱眉。
先是清河决堤,按他估计其余堤坝再下两天雨也要被水冲坏了,到处都在发大水,他昨天偷偷进县里买粮还听说新上任的大令要修筑堤坝。
结果,洪还没防好,就开始打仗了。
这让他们普通老百姓怎么活下去啊?
余大郎急的冒跳:“这地方现在也不安全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去洛阳,就从河里小道走,避开那些兵。”
“药等到下个城镇再买,家里应该还有一点,先凑合用吧。”余大郎说完就冒雨撑杆,让小船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走后没多久。
那些突袭的宣州兵被高重盈带着人解决了,新上任的仪征令李游自然要千恩万谢。
深夜,一队鬼屠骑黑压压冒雨前来搜索。
仪征令大惊,知道此事耽误不得,于是发出告示 寻找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