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天鹅绒刺绣窗帘从早上就没拉开过, 萧洛兰借着手机的光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半了,她穿着香槟色的丝绸睡裙,看向坐在床尾的男人, 虽然屋里有暖气, 但这人还就憋着一股气,只穿一条裤子, 好像在和她生气。
萧洛兰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心里原本就有这个烦恼,现在被周郎挑明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昨夜他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估计就算解释了,这人疑心起来也不会听。
毕竟事情太过荒诞了些。
她有些苦恼的蹙眉,无意识的摸着玉牌,纠结了一会, 发现身边一沉,那人冷着一张脸又坐回了她旁边,看见她摸玉牌,脸色更不好了。
“这是那个人送的?”周绪眉眼沉沉,很想努力压住自己的咬牙切齿。
萧洛兰免不了吐槽, 某人醋坛子打翻了,说话都一股醋味, 她干脆将玉牌拿下来, 递到周郎那:“既然你不喜欢我戴, 这个给你戴吧。”
周绪恨不得把那玉牌甩的远远的,又不想在兰兰面前失了绅士风度,只得冷邦邦道:“他的东西, 我不要。”
萧洛兰环住周郎给他戴上,感觉他脖子僵硬的像一块石头似的,显然抗拒的很,她怀疑她一走,周郎就会把玉牌摔了,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所以她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声道:“这个玉牌本就是你送给我的,你可不能把它弄丢或摔了。”
周绪看着心爱的人,扯了扯嘴角:“兰兰,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一夜之隔,他的心判若两人,以前的幸福现在一想起来尽是苦涩和痛苦,怪不得兰兰会这么快答应他的求婚,她已经把他当做了那个姓周的男人。
萧洛兰知道,周郎固执起来比牛还犟,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哄他,难得的不知所措,轻声道:“可你就是他啊。”
周绪后槽牙被咬的咯嘣响,下颚线紧绷:“我不是。”
“也许那个人对你很好,但我会对你更好。”周绪捧着兰兰的脸,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他急切的吻着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疯狂:“你若再看我,想着他,那我就不用这张脸了。”
萧洛兰被吓了一跳:“周郎,你别冲动。”
周绪这一刻,是真恨起了自己的这张脸。
“我是谁?”
萧洛兰迟疑了一下,看向周郎,不知道他想要怎么样的答案。
“我是你的老公。”周绪反握紧兰兰的手,略昏暗的主卧,他的眼眸深不见底。
萧洛兰脸颊红了一瞬:“老公。”
周绪内心沸腾的妒火才稍微降低一些,他揽着兰兰的肩膀,拥她入怀:“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那个人既然没有娶你,就代表他不是真的爱你,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萧洛兰张开嘴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怪怪的。
“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正一个人操劳店里家里,两头来回跑,身边也没个嘘寒问暖的,想必那个负心男招惹你之后就不负责任的走了。”周绪抚摸着兰兰浓密的海藻般的长发,低声道:“可我不一样,兰兰。”
“我一见你就想娶你了,而且还说到做到了。”周绪感受着怀着人的温柔似水,再次强调道:“那个人什么都不能给你,只会花言巧语的哄骗你,现在你和我结婚,要什么有什么,周氏也是你的,兰兰,忘记他吧。”
“好不好?”周绪道。
萧洛兰也不知周郎哪天能想起来,但看他这样子,自己不答应,这事就过不去了,只好先应承下来,也不能答应的太快,太快了,这人疑心病又犯了,于是萧洛兰犹豫半晌,好似最终被说动了:“好。”
周绪立刻就亲了兰兰一下:“以后只有我们。”
萧洛兰松了口气:“那我们起床吧,我都饿了。”
周绪跟在兰兰身后,萧洛兰觉得好笑,她拉开窗帘,被阳光照了一脸。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周绪从背后搂着兰兰的腰,虽然知道兰兰很大可能并没有放下,但能得到兰兰的一个承诺,他也不好再逼迫下去,他就不相信,他比不过他,周绪心中又气又恨。
“时间不早了,喝一杯温牛奶就行了。”萧洛兰弯眸道:“中午,我弄个清炖小羊排。”
“我和你一起做。”周绪道。
中午,萧洛兰做饭的时候,周郎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宽阔无比的厨房,硬是让萧洛兰有了拥挤的错觉,无法,她只好让周郎去做其他菜了。
不过,萧洛兰看了一眼正在按照菜谱做香辣虾的周郎,眼角眉梢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吃饭的时候,萧洛兰调了一碗酸辣酱汁,专门供吃羊排用的,看着周郎大快朵颐,萧洛兰笑道:“好不好吃?”
周绪正要回答,忽的一顿,想起那些合胃口的饭菜,十分警觉道:“他也喜欢吃羊排?”
萧洛兰愣了一下,周郎的确很喜欢吃,因为在大楚只有羊可以自由吃,牛都有大用处,哪怕改朝换代了,到了大周,人们还是习惯了吃羊,还有鸡肉,猪肉,鱼肉比较多,野味也能吃一些,不过萧洛兰不喜欢吃。
周绪咬着腮帮子,顿时觉得鲜美的羊排没滋味了,一股股的酸水往外冒,让他气的不行,又舍不得对兰兰说重话,怪来怪去,只能怪到那个男人身上,谁让他也喜欢吃羊排的。
心里憋着火,周绪吃完饭洗完碗后就去了书房。
萧洛兰听着里面哒哒的敲击声,怀疑周郎把气都撒在了键盘上。
她又回到了主卧,看起了杂志,过了一会,萧洛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周郎气性还真不小,以前都是他哄着她,现在轮到她哄了,还怪难哄的,要不下午做个龙井绿豆糕给他吃吃,万一他又借题发挥了,怎么办?
萧洛兰思来想去,决定晚上做酸甜口的菠萝咕咾肉,这一定是他不爱吃的。
没想到,周郎表情更阴郁了。
萧洛兰心累,回房间休息了,这就是男人心,海底针吗?怎么也猜不透。
算了,明天再哄吧。
萧洛兰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刚入睡没多久,周郎就摸着床上来了,这人也不知去哪了,一身冷气,冻的萧洛兰一哆嗦,她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将自己朝他怀里钻了钻,又是冷的一哆嗦。
“冷还来?”周绪搂紧她,声音低沉,明明还是很生气,可看见兰兰这个动作,心里还是软了下来,她不用做什么,仅仅站在那里,他就爱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