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定自若地给贺枕流安排岗位。
“他啊(),是新来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啊。”
裴知宁一顿:“保洁员?保洁会找不到书房?”
“新来的找不到地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
“当然了。”我感慨,“不懂就问,多好的职业精神啊,值得嘉奖。”
裴知宁盯我两眼,勉强接受,冷哼一声。
“那好吧,我还以为又是你的哪个一夜情对象找到你家来呢,林加栗,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我:“…………”
我:“没错,他就是保洁。”
我:“我去教训一下新来的保洁,让他有事问管家,别来打扰我。”
我刚一个鲤鱼打挺准备下床,裴知宁自告奋勇先我一步跃下了床。
“别呀!我刚看你脚不是崴了?”
裴知宁一副主人做派起来了,“我来我来,书房我熟,我帮你去说就行。”
裴知宁三两步就走到了卧室门口,说着就要按下门把手——
我大惊失色,我惊慌失措,我手忙脚乱。
我猛地站起来,扑腾地跳过去,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裴知宁——”
还是脚崴的错,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一扑——
给了裴知宁一个结结实实的壁咚。
我:“……”
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鼻对鼻,眼对眼。
我跟小爱豆花容月貌的脸贴得极近。
然后他唰地一下脸红了。
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羞涩地别开脸:“我都知道的。”
我:“…………”
你知道了什么!!你别知道了!!
裴知宁靠在门板上,扭扭捏捏地绞了一下手指,忽地抬起眼,双臂环过我的脖子,把我抱紧了。
“我真的很想你,林加栗。”他眼睛亮晶晶,“去外地这半个月,白天想你,晚上想你,舞台上想你,舞台下了也想你。”
“你有没有想我?告诉我实话!”
我:“……”
我看他的眼神已经进入了麻木阶段。
朋友,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你是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舞台被说划水吗??!
我咳嗽一声,闭上眼睛。有一种为爱做鸭的错觉。
“想。”我痛苦道,“真的想了。”
至少刚刚看电视的时候想到了。
裴知宁虽然笨但非常好哄,他马上就开心得要命,两眼弯弯地“哇”了一声,双臂搂得更紧了。
“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肯定比想我哥还要想,肯定是,我就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咳”。
非常清晰的低沉
() 男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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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宁:“……”
裴知宁唰地一下握上门把手,我一个可怜的瘸子实在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猛地打开了房门——
一头红毛的俊美男人,和我们两人,隔着一道门扉面面相觑。
裴知宁几乎一下就叫起来了:“他是谁?!”
贺枕流脸色也一瞬铁青,他目光如炬地在我们俩身上扫视。
我深吸一口气,决心死磕到底。
“他是——新来的保洁大哥。”
贺枕流咬牙切齿地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是保洁?”
我往前跳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咳,那个小贺啊,书房在那个方向啊,右转第二个门,慢走不送。”
贺枕流难以置信:“你叫我什么?”
“……小贺。”
我拼命冲他使眼色,大哥!我求你了大哥!现在帮帮我,日后好相见啊大哥!
就在我们俩僵持得剑拔弩张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哦保洁啊,”裴知宁打量着贺枕流的穿着,点头,“说得过去。”
“——?!!”
我一把抓住了贺枕流捏硬了的拳头,大哥,大哥消气!!!!
但显然贺枕流没有消气的想法,他一步上前,之前就撑在了门扉上,忍着怒气指着我问,“我跟她,穿的衣服都是白衣黑裤,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像保——”
“天啊!!小贺你怎么了你怎么突发癔症!!”
我试图用叫喊盖过他的声音,我发挥出了我这个瘸子的人体极限,拽着贺枕流就跑,“我这就带你去看管家!!”
边跑边回头,我还不往稳住定时炸弹,“裴知宁,你先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裴知宁刚想跟出来,听了话,顿了下,还是站住了。
“好吧,那我等你……”
……
带着贺枕流一路又跳带跑,终于拐过拐角,冲进了间房,我鬼鬼祟祟地看这个距离裴知宁应该不会听到了,这才关上了门。
松了口气。
一转身,就跟贺枕流对上了。
高大的俊美男人抱着胳膊盯我。
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我:“……”
我真诚:“我家的确还缺个保洁,你要不考虑一下?五险一金,每周双休,带薪年假,还有度假津贴,福利很好的。”
贺枕流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他的态度过于认真,在我以为他真的要答应应聘保洁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之前说裴知宁只是家族好友?”
“嗯?”
“不是炮友?”
“……”
我反应过来了,是之前在富源大厦时,跟他谈到炮友,我瞎扯的谎。
不过也没说错,我跟裴知宁确实只是单纯的家
() 族好友,我只是跟他哥有一腿罢了。
炮友关系可不能通过血缘传播。
但这件事——
“贺大少爷,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我歪脑袋,冲他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我以为你对我的私生活不关心呢。”
贺枕流僵硬了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视线下移,落到我的手心,“……做什么。”
“你的手机啊。你不是要充电。”我说。
贺枕流停顿片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到我手里。
他的手机壳是纯黑色的,让我想起了他的微信头像,啧,就爱装逼。
“放心。”
我接过手机,边给他手机找充电线插上了一边说,“我不会趁机把你打昏,然后用你的手机去注册a同app的。”
“你有?”
“我没啊。但我可以免费为你做点研究。我人多好啊,是吧?”
贺枕流没说话。
手机开机还需要几分钟。
我回忆了一下裴知宁的等待耐久度,觉得还在安全范围内,干脆就跟贺枕流一起坐下来在沙发两边等。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有开机手机的人,我光明正大地炫耀一般玩起了手机,还特意把声音打开了,按键噼里啪啦一阵响。
“林加栗。”
“干嘛。”
“我看到你瞎打字母表了。”
“…………”
我一下把手机屏幕摁灭了,手机扔到沙发垫上,干脆地懒倒。
“来跟我聊聊天吧,贺枕流。”我面不改色,决定挑人短板,“你在国外学什么的?”
“应用数学。”
“………………”
日,踢到铁板了。
我神色复杂地注视他:“你小子有点东西。”
贺枕流那一头茂盛的红毛在我眼里格外刺眼,尤其他还非常淡定地咳嗽了一下,“头发还变多了。”
…………忍不了了,这人怎么说胖还喘上了??
“你为什么要出国?”
我抓住自己想要揪他头发的手,“你们家独子,贺家事业大多都是国内,应该是放到身边培养更方便吧。”
“……说来话长。”
贺枕流没有正面回答,他转眼过来,“你呢?你不应该是继承人吗?就让你哥一直接手着?”
“反正我哥做得比我好太多了,让他接手也没什么。”
我随口道,“我无事一身轻,到处能玩,多好啊。”
“你父母真放心交给他?”
这话不对。
我直了点身子,瞥向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
贺枕流已经转过脸,长腿站起,他走到书桌旁,拔下了他的手机。
青年的侧脸绝美,一头红发更衬得他五官艳丽非常。
我看着他在手机上敲了几秒的字,把手机收回口袋。
“司机等会儿就到,”他说,“我下去等着。”
-
在二楼窗口,目送贺家的小红毛坐上了他家的宾利,我心旷神怡。
第一秒,送走了这尊大神,我心情舒服多了。
第二秒,停顿了下,我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第三秒,我迅速地出了书房,一路连跑带跳地赶回了自己的卧室。
草!裴知宁还在我房间!
他肯定也看到车了!!
再怎么说,表面上是“保洁员”的漂亮男人,从我家门口坐豪车离开,再怎么解释都是个不清白的故事!
推开卧室的门。
“裴知宁,你——”
我心梗了。
我的重点担心对象裴知宁正趴在窗边,专注地注视着窗外那辆黑色的车缓缓驶出院子。
他手指捏得发白。
边看还边皱眉。
我:“……”
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我吸一口气:“裴知宁,这个事情吧,我可以说明……”
“林加栗,虽然这么说不好,”
裴知宁回头看我,小跑过来,压低了声音警惕道,“你家的保洁员怎么在偷偷做鸭?”
我:“……”
我:“?”
做鸭?
谁做鸭??
做什么鸭????
裴知宁正义凛然:“他坐豪车走的!我看见了!长得像个小白脸还被人开车接走,这不是鸭是什么!”
我:“…………”
我的眼神都直了。
敢情贺枕流的保洁身份……压根没被怀疑过,是吗?
你真就觉得他是保洁吗!!!
苍天啊,笨蛋美人的世界……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天,什么?他是鸭?”
我震惊道,义愤填膺,“白天是老老实实的保洁,晚上竟然去做鸭,这怎么可以!这样的员工不能要,我马上就让管家把他开了!”
裴知宁一听,立马符合我:“没错就该这么做!”
“不过,林加栗,我还以为你会借机说要包养他呢。”
我:“他是个a啊。”
裴知宁狐疑:“但他胸大啊。”
我:“…………”
我:“?”
一针见血。
我真是一个很好猜的女人。
可恶。
“所以,林加栗——”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少年忽然靠近过来,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已经滑到了我的侧颈,一勾,拽出了一条细细的链子。
他手指绕了绕那条银色的链子,下面连接着的坠子躺在他的手心,滚了一圈。
“原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留着。”
少年已经满意了,笑得眼弯弯,“好吧,看在项链还
在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我不生气了!”
我:“……”到底谁该生气啊!!
“我哥去年送了你什么?也在你身上吗?”
裴知宁比较心起来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不在。”
“真的?”
“……真的。”
“哼。我就知道。”他尾巴翘起来了,“果然比起哥哥那个老古板,你会更喜欢我送的东西。”
我卡了一下,没回答。
他哥送我的东西……
在他哥自己身上。
一个漂亮的银钉,穿在了我喜欢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开始赶客,“面也见了,话也说了,你该回公司了,你不是还有通告吗?”
“啊?我不要——”
估计是我们俩靠在门边的声音太大,不远处的脚步声忽然停了,然后它由远及近,向这边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缠得我像八爪鱼一样的裴知宁唰地一下就站直后退了几步。
他规规矩矩地贴墙站了个立正,低头眼神躲闪,
“……林,林哥下午好。”
“……!”
能治得了裴知宁的人——
“……哥?”
刚回到家的总载,昂贵的定制暗色西装不怒自威,男人走近,身上还带着商场回来的肃严气场。
况且,我哥身高太高,随意瞥一眼过来,都给人一种无形的191的压力。
……我的脚一瞬间瘸得更厉害了。
我哥从我身上移开目光,先招呼了裴知宁,“你结束活动了?”
语气淡淡,但裴知宁吓得不轻,他一只手已经偷偷抓住了我的袖子,嘴都不敢张得太厉害,
“嗯……嗯!林哥,活动一结束,我就过来,先找林加栗了,这么久不见,就想来找她玩玩……”
我哥嗯了声,“玩什么?”
裴知宁立马噤声了,顾左右而言他,“我……我……”他急中生智,
“我帮她培训新来的保洁!”
我:“?!”
我哥的眼神凉飕飕地瞥向我,不带感情地重复,“……‘新来的保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知宁已经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小白脸!”
很快他就绘声绘色地把他如何被新来的保洁打扰,打开门跟保洁见面,并机警地发现了保洁真实身份是个鸭的事□□无巨细地说了。
边说边还骄傲起来了,像个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我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
我的眼泪也越来越要掉出来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堵住裴知宁的嘴!这简直是个漏渔网啊!
在我哥面前说我漏洞百出的幌子也太丢脸了吧!!
“——最后林加栗就说,要找管家把他开了!”
裴知宁以一句
话街尾。
“……是吗。”
听完,我哥没有拆穿我,他语气依旧平淡地点评,“是该开了。你发现得也很及时。不如再给我说点细节,就比如怎么发现的。”
“是吧是吧!细节的话——”
——眼瞅着裴知宁还要飘起来了,我赶紧一个箭步跳上前拉住了我哥,含泪,
“哥!我有话对你说!单独,现在,马上!”
……
把裴知宁打发去自己玩,我一瘸一拐地拉着我哥进了书房。
只在沙发上哆嗦忐忑了三分钟我就坦白从宽:“哥,那个我说的保洁是贺枕流……”
我哥已经开始喝茶,“我知道。”
“我只是为了堵住裴知宁的嘴……你知道?”
“管家早就发了消息。”我哥说。
我跟我哥面面相觑。
“……”
早就知道你还在那听裴知宁瞎说!!还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这种咆哮体我也只能想想,表面上我依然矜持温柔,“哥你真是消息灵通呢。”
我哥将茶杯放在桌上。
“你既然腿崴了,这几天就别出去了。”
“啊?”
“在家多看看报表。作为继承人,你该多熟悉熟悉公司业务了。”
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了,“不行啊哥,我还有别的事情做,一定得出门。”
“做什么?”
我卡了一下,“比如,我得去L大,去情老婆……南禾那里每天打卡刷存形象值……”
我哥盯了我半晌。
笑了下,“就这瘸腿?”
哥:“找管家给你订副好点的拐杖。”
我:“我突然觉得看报表也挺不错的。”
交易达成,乙方林加栗经过首次交锋,输得屁滚尿流,一塌糊涂。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我的家庭医生给我批准之前,我就得翘着一只腿躺在家里做家里蹲。
……
夜里。
一点十分。
我没睡着。
我躺在我的大床上,瞪我的天花板。
林加栗啊林加栗。你不能就这样屈服。
有一种鸟儿,它是关不住的,它每一片羽毛都闪着自由的光辉。
我发了条消息给贺枕流。
【0+li:打个商量。】
对面回得很快。
【儿子:?】
【0+li: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