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凛绮故意逗他的，那个巨大的海巫的帽子，他又不是没见过，拿到岸上来，都足够当小舟使了。

就算送给他，他也不要，一股乌贼味。

他正闷闷，一只手忽然伸到他的面前，“好了，不逗你了。这个送给你。”

艾利尔怔了怔，把目光从她的手指上挪开分毫，才注意到她的掌心中，静静躺着的一颗滚圆的珍珠。

珍珠是淡粉色的，饱满圆润，几乎有她半个手掌大，莹莹生光。

艾利尔的眼睛立刻挪不开了，嘴里喃喃问她，“很漂亮……你在哪里弄来的？”

即使是在海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他，也难见这么美丽的珍珠，凛绮只进入海底一次，竟然就找到这样的珍宝。

“离开裂谷，往前走一段的地方看到的。”

凛绮老老实实回答，“我也觉得很漂亮，很衬你，就拿回来了。”

她记得，艾利尔曾经穿过一件粉色的睡衣，那美丽的颜色，就和这颗珍珠一样，她一看到就想起了他，正巧艾利尔之前就缠着她要纪念品，她就拿回来了。

这珍珠被卡在海底的焦岩石壁上，她还花费了点力气，才顺利取下的。

艾利尔对珍珠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看着，他的动作稍稍有些迟疑了。

“等等，这个……好像是镶嵌在海王宫的墙壁上的啊……”

这颗珍珠实在是眼熟。

似乎是在几百年前吧，就已经被上上上上代人鱼王镶嵌在刚修建好的王宫的。

具体是哪一代，已经不清楚了，大约是很久前了，毕竟到现在都已经成传说了。

这颗珍珠价值连城，但并没有被收藏起来，因为，根本没有海洋生物能把它从墙壁里取出来。

现在，这颗海之瑰宝，被凛绮给随手扒拉出来，送给他了。

艾利尔反应过来后，立刻拉着凛绮逃跑。

“快走快走，说不定过会我父亲就要追出来了！！！”

凛绮被他拉的一愣，但也立刻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她紧紧拉着艾利尔的手，跑得飞快，直到跑到停马车的地方，利落爬上马车，又飞速把马车驶上大道，跑进森林。

车窗外，葱郁的树不断飞速往后退，已经与海拉出一大截距离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起来。

凛绮笑得尤其开怀，她望着倚倒在车窗边的艾利尔，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能跑得这么快，看来是脚完全不会再痛了。

呼吸稍稍平复些许后，艾利尔又靠过来，熟稔地将凛绮搂住，像一株菟丝花一样，懒洋洋缠到她身上。

她垂下眼，就能看到艾利尔长长的眼睫，此刻他垂着眼，将脑袋枕在她胸口，脸上净是满足。

凛绮听到他低声喃喃，“真好……

”

她终于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

“你到底还有什么遗憾？”

辛德瑞拉和斯诺就算了，比起他们，艾利尔简直像是蜜罐子里泡出来的，与她见面后，成天都和她黏在一起。

不像是人鱼，倒像是软若无骨的蛇，就知道缠人。

她想来想去，想不出来艾利尔需要什么。

"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艾利尔勾起凛绮的一缕发丝，在手指间缠绕，抬起眼，纤长眼睫后的金瞳，专注注视着凛绮。

“我是为了，你的遗憾。”

“我的？”

凛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头看向他的眼睛。

艾利尔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鸦青的阴影，灿金的瞳孔流转着满是情绪的波光，如碎金凌凌。

他的声音低低的，“对啊，你的。”

在他跳入深海时，她分明那么慌张，那么失控，他从来没有见过凛绮如此失态的模样。

那时，她绝对后悔过，为什么没有早些吻他。

艾利尔全都知道。

他还知道，凛绮也一直懊悔，没有早点找到他，致使他按照剧情，失去了声音和鱼尾。

他回到这个世界，也是想圆满凛绮当初的缺憾。

他只想要凛绮幸福，更加更加的幸福。

就像是生活在童话里一样。

凛绮失笑，捏住艾利尔的脸，“你还真是自信。”

说是让她幸福，但是桩桩件件，都围绕着他。

艾利尔蹭了蹭她的手心，“那当然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喉结，朝她眨了眨单边眼睛，“这可是人鱼的声音，如果没听过，难道不值得遗憾一辈子吗？”

凛绮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确实。”她也搂住他，“我也不知道，你竟然能跑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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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尔和凛绮后来生活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艾利尔没有像斯诺那样有王位要继承，也没像辛德瑞拉那样，找个商人的工作忙。

他只是和凛绮旅行，慢悠悠的游荡在森林山川之间。

只要快乐就好，何必给自己找什么事情忙呢？

反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回去了。

因为，他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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