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忘记了。”
另一名邪魔弟子眉头皱了皱,他虽然领了舆图,可不会看图,不太认得路。他的眼珠子转动着,最后看到东边二十里处阴云滚动,弥漫着一股邪氛,便毫不犹豫道:“黑笼山,邪气最盛之地。它——往东二十里就是了。”以他们的修为,其实想要料理这帮云门弟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惜这些弟子都是“诱饵”,暂时吃不得。
“要不是那边大开方便之门,咱们可没有这个机会。”
“为了铲除那位的一道化身,真是费心思了。”
“那可是洞天真人的化身啊。”说话的邪修舔了舔唇,眯着眼睛,面上满是贪婪之色。要是能够吸得那一口洞天本源精气,他的功行一定增进不少。
“别做白日梦了,哪里轮得到你。这件事情做好了,真人们有下赐,咱们拿点丹玉和血食就够了。”另一位邪修嗤笑了一声,戳破了同伴的幻想。
黑笼山中。
周玉霄盘膝坐在一块石上,前方则是一枚浮动的玉简。跟洛泠风交手后,他便知道靠自身无法解决对方,故而来到了黑笼山做了布置。过往只知道洛泠风修琴章,于此处布下上千枚“隔音玄石”削减对方的琴音,可交手后才知道,那水法也是万分厉害。他手头并没有好物,幸好那边还算识相,送来了一条转身消磨水功的“烈火地煞”。眼下只待将洛泠风引至此处了。这样想着,周玉霄眼中浮现了一缕火热之色。在吞了洞天真人的化身后,他兴许就能借着那抹本源精气领悟洞天真意,从而一举迈入那个境界中了!如此,他才能挣脱棋子的身份,接触到关于“起源”甚至是“神界”的秘密!
-
落日坟丘到处都充斥着肆意张狂的邪气。
在对方靠近离谷十里时,卫云疏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只是她没有动手,一来怕有人暗中下手,二来则是顾忌着与邪修打斗的云中城弟子。那帮年轻的没有经过磨炼的修士只觉得与邪魔斗上一场酣畅淋漓,压根没发现是邪魔故意引导着他们往这边来。
直到双眸能够清晰看到滚荡的邪气时,才有弟子蓦地反应过来,看着笑容扭曲的邪修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中无往不利的法剑被逼落,他极为惊恐地转向了同行的云淡,拔高声音道:“云师姐,怎么办?前面邪氛那么浓郁,难、难道是元婴真人?”
云淡提着法剑被众多弟子簇拥在中间,因为她才蜕凡境,在邪修跟前像是一只随时都会被碾死的蚂蚁。云中城修士当然不想保护这个莫名其妙当他们师姐的凡人,可偏偏此人是洛泠风座下弟子,怕洛泠风事后找麻烦,不得不咬牙咽下心中的愤懑。
云淡镇定自若道:“有素尘纱在,诸位不必着急。”在邪修动手时,她就料到了对方的打算。作为团队的核心人物,她有意无意地配合,使得邪修将他们引到这处更为轻松。她猜测罪恶长廊那边想要铲除洛泠风的一道化身。她如今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趁机回到罪恶长廊,另一个则是继续留下云中城。在思虑一番后,她选择了后者。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取信
于洛泠风的机会,但是也不能够坏去罪恶长廊的计划。()
将素尘纱一祭,顿时条条毫光绕着周身旋动,宛如星河玉带。她对着邪修大声道:“我乃洛真人座下弟子,你们若是敢杀我,恩师一定会替我报仇!”这话一出,别说邪修们哄堂大笑,就连云中城的弟子都连连抚额。再纨绔的人也都知道仙门与邪魔之间根本没有和缓的余地,这种情况下,谁管你是谁家弟子啊?到底是凡人出身,上不得台面,云中城修士暗忖着。一位白衫修士更是面色难看地望着前方道:“不过是拼死一搏!”
?问西来意提醒您《我死后,道侣追悔莫及》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们想拼死一搏,也要看我等愿不愿意。”阴云中藏着的金丹邪修一跃而出,饶有兴致地望着那帮脸色煞白的云门弟子,又笑嘻嘻地盯着云淡道,“你是洛水神女的弟子?怎么才蜕凡境?不会说谎的吧?”他的面上勾起了玩味的笑容,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戏耍着对方。
“我今日蜕凡,来日未必还是。”云淡冷笑了一声。
“啧啧。”邪修砸了咂嘴,右手往上一扬,以灵力为墨写下了一行字,化作了一只蝙蝠朝着天边激射去。“既然如此,我便替你传信一回,看看那位洛水神女会不会来救你们这群废物弟子吧。”
云淡拔高声音道:“你这是自寻死路!”她拂开了同门拽着她一角的手,一脸笃定道,“师尊一定会来救我的。”她仿佛察觉不到邪修的恶意与前路的艰险,仍旧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沉静来。然而云中城的弟子望着前方的邪云,一颗心逐渐地沉重了起来。对方暂时没有杀他们的打算,是为了引洛真人过来吗?可以真人的修为,金丹修士哪里的胆气?邪云里是不是坐着罪恶长廊的大能?他们是不是落入了陷阱中?
“师尊会过来的。”云淡还在扮演着“师姐”的角色,安慰着垂头丧气的同门们。她眯了眯眼,从“同门”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挣扎。毕竟在绝境中,谁都想尝试着抓住那救命稻草,要是能够活着,谁愿意死呢?
“你倒是笃定。”邪修一脸戏谑地觑着云淡,又笑道,“是凭借着那张与云中君相似的脸吗?只是云中君乃仙门奇才,而你——”邪修没有半点尝试打破真器防御的打算,用那恶心粘稠的视线从头到尾打量了云淡一圈,最后鄙夷道,“什么货色!”
云淡眼角跳了跳,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那邪修的脸上。
她费尽心思扮演云中君,可处处都不如云中君这点,让她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羞辱。意识到同门的视线也落了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摆袖祭出了一柄法剑,向着前方的邪修就是一划。她修的是《一气正源经》,其中的“一气剑”是她修得最久的一招。她完完全全按照昔日云中君的做法去的,每日早起先挥个一万剑,故而还算是有模有样。金丹邪修哪会提防一个蜕凡期修士,见她此举笑得更是放肆。哪知就是这一剑,在邪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邪修勃然大怒,将法器一催,立马向着前方云中城弟子杀去。至于另外的邪修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到时候都是要死的,如今少了一两个也不要紧。云淡见
() 对方动怒了,暗道了一声不好。她朝着云中城弟子喊了一声:“朝我这边靠来。”说着便催动灵力操控素尘纱。可她这个“蜕凡期”的修士哪有多少灵力能够驱使素尘纱?只得靠法器中的真灵来抵御。
“是件真器?那位倒是阔绰。”邪修眼热地看着前方,他的法器始终无法突破那道星河玉带。不过他也不着急,一件无人驾驭、只靠真灵的真器能够发挥出几成力量?朝着身侧走来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声,抬起手掌狠狠地拍下!每一击落下,星河玉带便消磨几分。素尘纱剧烈地晃动着,起伏的光点极为炫目。云中城弟子见素尘纱有崩溃的危险,咬了咬牙,将法剑一催,甚至还有弟子不管不顾地踏了出去。
邪修见云中城弟子如此骚动,面上露出了一抹邪笑。伸手朝着那弟子一点,便见一枚法梭向着此人眉心一啄,顷刻间便将元灵啄出,张口一吸。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饶是一直关注着这边动态的卫云疏都来不及反应。素尘纱虽摇晃得剧烈,可至少能撑上一刻钟!谁知道那弟子会傻愣愣走出去。暗叹了一口气,卫云疏双眸中神光湛然,隔空朝着那素尘纱真灵轻轻点出了一指。此物是她亲手祭炼的,自然是十分熟悉。只是她原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操使,可如今看来,洛泠风似乎从未祭炼过它,上头还留着她祭炼时留下的痕迹。卫云疏有些困惑,片刻后,又将心思收起。
素尘纱感知到了那一缕气机,骤然一震。那闪烁不定的星光瞬间就凝实了起来,在邪修攻势来袭时,气机还能百般变化,以奇法将邪气消磨,而不是硬生生地承受。
邪修只见得那呆滞的素尘纱忽地的灵活了起来,仿佛一条披着星光的玉龙在游动。他们立马意识到此物被人操控了!难道是那蜕凡期的弟子?不对,这不可能!“谁?!”邪修怒喝了一声,他的神识向着外间扩散,可迟迟没有寻到对方的踪迹。思忖片刻后,他取出一只小葫芦,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顿时间见一群血色的指甲盖大小的飞虫嗡鸣着向着四方飞去。
此时,云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素尘纱拿到手后,她发现洛泠风没在上头留下自身的印记,是一件纯粹的真器。她当时大喜,还以为能够将其收为己有。可不管她怎么祭炼,都无法突破那层禁制,只能粗浅地祭炼一番,以便轻松驾驭。她只当是自己功行不够。现在素尘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掌控,她能够感知到,与真器的那点微弱联系断了。对方虽然操控了素尘纱,然而没有将它取走,反而任由它护持云中城弟子,看来是仙门的前辈了。只是会是谁?难道师尊早就来这里了?
百里之外。
洛泠风接到了邪修发来的讯息,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哪里会不知道是对方的“陷阱”?那帮弟子原本就是世家派出来的,真正有志气的早去了北洲,她并不在意那帮弟子的死活,只是对方连这蠢办法都用出来了,不去一趟对不起他们的谋划呢。双指一搓,那只蝙蝠化作了齑粉被风吹散。洛泠风负手望着天穹,仍旧是阴沉惨淡的,可不管是哪一处,都没了雷霆的气息。
是卫云疏吗?她还活着吗?要真是的话,那这二年……她藏起来了吗?她其实也跟那些人一样,是吗?
洛泠风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她的眸色暗了暗,仿佛酝酿着一场猛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