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后的第七年,唐酒和阿勒西奥开始考虑备孕。
用新任高塔首席的话来说,他们结婚已有七年,正值七年之痒感情转淡的阶段,是时候给寡淡无趣的婚姻注入新乐趣了,比如说,生几只长得酷似他们,小小的、可爱的虫崽?
阿勒西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略微低头,看着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嘀嘀咕咕的唐酒。
时隔七年。
属于准成年雄虫的懵懂与稚嫩顺其自然地自雄虫的眉眼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若盛放的玫瑰一般的成熟与优雅。他的头发很长——昔日仅到耳侧的铂金色头发,如今已经被低低地束在了发尾,以一枚蓝宝石发饰稳稳定格。
扎法随意又宽松,还有几缕发丝从发卡间挣脱出来,没入锁骨以下的深处,伴随着唐酒的动作轻微摇曳。
仿佛某种隐秘的试探。
心随念动。
帝国元帅伸出手,轻而易举地便握住了雄虫白皙的手腕,不过是轻轻一带,后者便不明所以地掉进他的怀中。唐酒不明所以,抬头看他,阿勒西奥却拘住他的后颈,似笑非笑地反问:
“感情寡淡、婚姻无趣?”
唐酒小小地心虚一秒,尝试狡辩:“我的意思是说,再这样下去,你说不定很快就会厌倦我了!我说的是以后,不是现在!”
阿勒西奥摸了摸他的发尾。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厌倦。”
唐酒耳根红了一下:“你会。”他指出:“根据最新的调查报告显示,几乎所有雌虫在和雄虫结婚以后,早期的热恋就会转变成亲虫之间的互相关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阿勒西奥:……?
什么机构这么无聊,整这种有的没的?
阿勒西奥无言,索性低下头,吻住怀里胡言乱语的雄虫。
这个亲吻既不凶狠,也谈不上不从容。它缓慢又细碎,自发顶落到额头,又滑至眉眼,停在脸颊或鼻尖,最后一寸寸蔓延到唐酒的嘴角,黏糊又缠绵,仿佛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反复地诉说爱意。
起码唐酒确实感受到了。
似乎感受到了帝国元帅心底的无奈——唐酒也不闹了。
他把头倚在自家雌君的肩膀上,像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逃避对方的注视,嘴上却是乖乖巧巧地澄清:“好嘛,没有淡,是我太喜欢你啦。”
因为太喜欢你,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和你生小虫崽。
“阿勒西奥不想要我的小虫崽吗?”明明不是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即将来临时,唐酒却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怎么会?”
阿勒西奥亲了亲雄虫的眼睛:“只要是我和你的虫崽,我都喜欢。”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面上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调侃:“但是这样的话,作为雌父和雄父,我们可就都得把一部分的爱分给小虫崽了。”
“没关系!
”
唐酒大方地说:“只是一部分而已,不管怎么分,阿勒西奥都是最喜欢我,我也是最喜欢阿勒西奥……”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看向对面的雌虫,不确定地道:“是这样没错吧?”
阿勒西奥好笑地弯了弯嘴角,手上却将怀里的雄虫抱得更紧了。
“是。”
“我最喜欢糖糖了。”
2.
既然决定要备孕,那么作为准雌父与准雄父,对应的准备工作,当然也应该做好。
房间装修、地毯铺陈之类的变更自不必说,在听说雄虫的身体是否足够健康,也将间接影响出生虫崽的身体健康后,一向是早起困难户的唐酒也沉痛地做出了早睡早起的决定。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清晨。
卧室里的窗帘并未完全打开,仅仅只是露出了一寸大小的窗外。饶是如此,这明亮的阳光也够小懒虫吃一壶的了。
被明亮的阳光惊醒,年轻的雄虫不情愿地睁开眼。
他迷茫地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此时远远没到他日常工作时间,唐酒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熟练地往帝国元帅的方向滚,像是想要逃避无处不在的光线一般,坚执着地把头埋进雌虫的怀里。
阿勒西奥揉了揉他的下巴。
有点痒。
又有点舒服。
猫猫虫睁不开困倦的眼睛,喉咙里却不自觉发出小小的咕噜声,一面还自发地将脖颈往对方手里送,像是催促对方再摸摸。
帝国元帅从善如流。
略带薄茧的手掌顺着下巴滑落,探进被子,又不怀好意思地挠了挠雄虫的后腰——被挠到敏感点的唐酒瞬间炸毛,本能地想要远离扰虫清梦的坏虫,身体却自发把罪魁祸首怀里送。
唐酒对这具不争气的身体很是郁闷,然而形势比虫强,面对对方以一波接一波的挠痒痒攻击,只能一边声音模糊地投降,一边抓着对方作怪的手撒娇:“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阿勒西奥看着他,无奈地笑。
“我倒是无所谓,可你不是说,为了保证我们的虫崽能有一个好身体,接下来都要规律作息,早睡早起吗?”
早睡早起。
虫崽的身体健康。
诸如此类的关键词一经提及,唐酒瞬间清醒。
看着自家雄主艰难地与睡意抗衡的模样,阿勒西奥低声问他:“真的不再睡一会儿?”老实说,他就没听说过雄虫的作息习惯会影响到精子质量,进而影响到虫崽身体健康的说法,奈何唐酒深以为然,铁了心要认真执行。
果不其然。
“不行!”
唐酒嘟嚷:“你说得轻松,万一我们的小虫崽出生后身体不好怎么办?”在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虫族社会,不管是雌虫幼崽还是雄虫幼崽,先天赢弱都不是什么好事。
阿勒西奥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小玫瑰一心想做好雄父,他这个为虫雌父的